小弗鲁门先生咋舌:“也没有那么容易爆炸。否则酒庄就要超过化工厂,成为世界最危险的工作场所之一了。”
艾略特倒不至于这点言外之意都听不出来:“您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的?”
“故意到有些刻意了,好像生怕我们发现不了那具尸体一样。”
小弗鲁门斜靠着扶手,支着下巴轻笑:“来报信的那位,是这里的女管家?她看起来跟斯通兄妹很熟悉,斯通小姐还把自己的手帕给她了。”
“你是说奥德茨太太?”
艾略特有些迟疑,“她确实是玛丽伯母亲自挑选的女管家,但埃斯蒙德很早就去新大陆闯荡了,老斯通先生和塞莱斯汀没住多久也搬了出去,就算认识也不会很熟才对……”
他说着说着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头:“你不会觉得是埃斯蒙德做的吧?!”
“至少他有动机。”
小弗鲁门先生的食指敲着扶手,不急不缓道,“也许老斯通先生心疼女儿,想把她接到身边,却遭到希尔科罗男爵的拒绝。”
“而这时候,有人给他们报信,男爵身上有一桩人命案……”
他坐直身体,双手交叉放到桌上,一双烟灰色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向对面的青年:“你猜,他们会不会冒险炸炸酒窖?”
两边的亲戚都被说得这么不堪,就算是老实人艾略特也被激怒了。
“这都是您的推测,一点实证都没有!”
他不顾礼节地站起身,双手因愤怒攥得很紧:“酒窖的钥匙一直在管家手里没离开过。是的,埃斯蒙德之前去过酒窖,可爆炸是在他去过后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发生的,他当时可是跟我们在一起!”
坐在他身边的贝拉见状赶紧站起身,安抚道:“您不要激动,弗鲁门阁下也说了,这只是一种假设……”
“那也不能乱说啊……”
艾略特还是很气闷,但到底冷静下来了,小声嘟囔道,“这话要是传出去,埃斯蒙德脸皮厚可能无所谓,塞莱斯汀的名声一定会被连累……”
小弗鲁门先生听到他的抱怨后一愣,收起了刚刚兴致盎然的表情,转而向他摆正脸色:“抱歉,是我没考虑到这一点。”
艾略特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地道歉,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你放心,如果有人借由我的话散播类似的流言,我以弗鲁门家族的名誉起誓,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烟灰色的眼眸扫了眼半掩的门,他继续道,“但我也相信自己的直觉,酒窖的爆炸一定是人为。”
“可那具尸体……观看外表也无法确认身份吧?”
贝拉突然道:“而且变成了那样,也无法确认具体的死亡时间……”
“那就要等到明天了,问问我们敬爱的希尔科罗男爵。”
小弗鲁门先生点点自己的太阳穴:“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对那具尸体也不是完全一无所知。”
晚间的推理游戏就此结束,餐桌边的几人也分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大雪似乎小了不少,风也不像昨夜那样吹得人脸疼。
外面是阴天,正是赖床的好时候。可这是主人和客人的特权,佣人们已经打着哈欠爬起来洗漱,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男爵的贴身男仆按时准备好早餐和一杯温度刚好的红茶,按照以往的时间来到男爵的卧室前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