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们驶入河心的那一刻,天空炸起一朵绚烂的火花。有人不管不顾用力划船,有人愣住观看,还有人发出惊恐尖叫。
“是火信!”
“那怪物又要出来了!”
“救命!”
当日在荥阳城外跃出的火龙成了楚兵的梦魇,那被火舌舔舐过的皮肤又开始疼痛起来,痛苦的呻吟声从一艘船传到另一艘船,楚军的船队出现了骚乱。
龙且极力镇压这突如其来的骚乱,然而下一秒,他看到了比火龙更加可怕的东西。
一头狂怒的野兽从潍水上游咆哮而来,原本平缓的水面顿时变得波涛汹涌,奔腾的大浪似千军万马撞在船身,没站稳的楚兵顿时成了河神的祭品。
呼救声,水花声交织在一起,潍水顿时成了炼狱。
冰冷刺骨的河水让头脑发热的楚人们回过神,他们终于意识到韩信是个可怕的对手。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快上岸冲阵,只有这样才能有一线生机。
可当龙且上岸后,他感到了绝望。韩信竟然在芦苇两侧设了伏兵,上了岸的楚兵甚至连兵器都没摸到就被汉军用长矛捅死。
龙且回头看向湍急的河流,他知道不会有援军来了。是生是死,全凭天意。他想起亲信对他的谏言,登时懊悔不已。
在楚军的殊死抵抗下,他们坚持到了夜里。龙且趁着汉军停止进攻时休息了一会儿,他不太明白,胜利在望为何汉军还不动手?
纷纷扬扬的雪花飘然而落,一股寒风袭来,即使是身强体壮的龙且也不禁打了个冷战。冬衣被水泡过后冷若寒铁,激战时尚感觉不到冷,可一停下来,身上的汗水就成了杀人利器。
龙且突然明白汉军为何突然停止攻击,滔天的怒火在胸膛中翻涌,他仰天长啸:“韩信,你不得好死!”
山林回荡着龙且的怒吼,即使相去甚远,汉军大帐中的众人也能听到模糊的声音。
灌婴放下帘子砸吧着嘴:“龙且的嗓门还挺大的。”
“冬季严寒,今夜又下了雪,楚军定会死伤惨重。”
曹参看向韩信,“大将军接下来该如何?”
“还能怎么样,困死他们呗。”
灌婴吊儿郎当。
“龙且为项王大将,不容小觑,不可大意对待。”
韩信将写好的竹签交给陈贺,“你把这个交给丁礼,告诉他天亮后率一千骑兵击杀龙且。”
“是。”
陈贺领命出帐。
韩信又将另一支竹签交给曹参:“将军做好准备,待龙且死后,你即刻出发进攻胶东。”
曹参:“楚军还有数万大军在河对岸,此时分兵不妥。”
灌婴勾住曹参的肩膀:“看大将军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有数。”
他又对韩信说道:“行了大将军,别卖关子了。公主又没来,这里可没人能马上猜到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