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元宝听她说完就觉得不太行,“那人都帮他们作假了,只怕不会见您吧?”
吕书瑶不想死心:“万一呢,去看看总是可以的。”
她凭着记忆走到附近,又打听了一圈,总算找到了那家大门。元宝上去叩门,半晌才伸出一个脑袋来:“谁啊?”
元宝赔上笑脸:“我家夫人姓吕,城南集市那个铺子是您从前卖给我家夫人的……”
“砰!”
那人听都没听完,一言不用力关上了大门。
碰了一鼻子灰的元宝:……
他不由得回来跟吕书瑶抱怨:“您看我没说错吧,这人一定是帮凶!听见是您来就关门,肯定是心虚不敢见您。”
她也看到了,心跟着关门声一起沉下去。胡家人既然说了官府上见,那就一定是有关系的,才不会怕她拿出真正的契书来。她原本想求求情找个人证出来,上堂好歹能争取一下做成铁案,可是这架势,是根本连见面的机会都不想给她啊。
硬刚她也想过,有本事胡家就找人来把她的店强行收了,她养这些护院也不是吃干饭的!
可是想想这样总归要惊扰到客人们,难免在人心中留下些不好的印象。怎么,就别人家开店都是太太平平的,就你家一事接着一事?街坊们看看热闹也就是算了,真要出了什么事伤到人了怎么办?
那口碑可是多久都养不回来的。
所以她不到万不得已,是真的不想正面硬抗。这两家店是她全部的心血,也是她在这个陌生世界的立足之本,是她所有底气的来源,她不想破坏它。
通过元宝得知这件事的邓知行算了算日子,应该差不多,大半夜跑过来安慰吕书瑶:“没事,不想去就不去了,即便是上堂也没事的。”
“真的?”
她半信半疑。
“真的。”
他很认真地说。
有些事他不好说,但已经八九不离十了。皇上病中,胡丞相已经吿病避回了家,但有些人心里那根刺岂是那么容易□□的?这几日必定要有个结果了。
吕书瑶闻言也就放下心来。她已经很相信身边这个人了,毕竟他一直是那么靠谱,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也会继续靠谱的。
她不满地蹭了蹭:“你怎么回家越来越晚了?”
他抿着嘴唇,翘起的嘴角是慢慢漾起来的笑意:“等这件事忙完,以后就每天都按时接你回家。”
谁说这个了,她又不是不认得回家的路。
可腹诽归腹诽,她还是忍不住脸上的笑,下班有人接就是甜蜜呀,再趁人不注意牵牵小手什么的,美滋滋,到时候她和邓知行走在前面,秋叶和元宝两个跟在后面……
算了她不想看。
已经很晚了,邓知行还牵着她的手不想放开,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再探探她的口风,等这一切都结束以后,要不要嫁给他?转念一想怕是马上要全城服哀,婚假之事自然也不能议的,就把话又咽了回去,还是之后再说吧。
吕书瑶见他翻来覆去舍不得放手,想的是大约是这阵子太忙见的时间实在太少,才分外珍惜这点见面的辰光。
她一步凑上前,迅在他低下来的脸颊上印下一个轻吻当做安慰,然后飞快地跑掉了。
他楞在当场,连她跑回家了都没来得及叫住。
邓知行只觉得一双柔软的唇瓣在他脸上轻轻一碰,马上就分开了,甚至让人怀疑刚刚是不是有这样一件事生过。
他恍恍惚惚地回家,连元宝叫他都没听到,当天晚上就失眠了。
她是认真的吧?是吧是吧?
-
等到三日已到,那两个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人再来的时候,护院就直接把他们拦在了店门外面,连一步都没走进去,更别说见到吕书瑶了。
他们扬言要对簿公堂,护院们得了吩咐,直接让他们去,甚至还给他俩指路。
两人趾高气昂地去了,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纸诉状把吕书瑶吿上了大堂。也不知道是走的什么关系,里面立马接了,让两方当堂对峙。
让吕书瑶没想到的是,云雁居然也在这里。
那个胡家云氏,果然是她!
她已经梳上了妇人的髻,衣裳妆容也比从前浓艳些,身边不是朝雾,而是由一个面无表情的老成妇人守着。她见到吕书瑶进来,眼里已经完全是仇恨的光了。
“吕氏,今天就在这衙门里,你欠我的统统都得还给我!”
欠她的?自己欠她什么了?
吕书瑶懒得理她,冷冷地回了一句:“云大小姐这话我听不明白。”
云雁身边那个老成妇人面无表情地插了一句话:”
这是我胡家的云姨娘,不是什么云大小姐。”
云雁脸一白,那死老头子宠她归宠她,但还是叫人看着她的,今日出门也是这个木头跟着,在吕书瑶面前给她拆台,不知道她会怎么嘲笑自己!
“如果当日不是你见死不救,我如何会——”
她说不下去了,想说如何会沦落到给人做妾,可那个看着她的人就在身边,若是这话出口,回去必定会被死老头子知道。
但吕书瑶已经明白她要说什么了,这小白莲不再假装可怜兮兮了,反而倒打一耙起来:“我见死不救?从前我是如何提醒你的?你偏不听我的,被人骗了还要赖到我身上来吗?况且是云家要置你于死地,你不去恨他们,倒要恨我一个好心给了你银子的过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