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赞叹艳羡目光甚多,方青禾微扬着下颌,一路骄矜而来,路过阮阮跟前,斜斜撇了她一眼,颇为趾高气扬。
“不就一条裙子嘛,瞧把她给能的!”
方葶蕴努努嘴,“听说那缎子还是她从你那儿抢走的,你怎么能随了她,不像你的性子啊。”
阮阮听着顿了顿,勉强笑笑,“我那时也不是很喜欢,就给她了。”
方说了两句,那厢百花宴开,门口方有侍从高呼一声——“霍大人临!”
话音落,四下一应声响忙都似尘埃落下来,静得出奇。
两侧众人一时齐齐起身相迎,低眉颔首拱手作揖,生生摆出了恭迎皇帝登基的架势。
霍修在上首落座,众人方才随之坐下。
坐定了,下首的众人抬起头,待目光看清总督大人身上的衣裳,方青禾脸上精心装扮出的骄矜,陡然破裂出了一条巨大的裂缝。
她和总督大人撞了衫。
在场唯二的云雪缎面料,十足醒目又提神,落在旁人眼中,两个人看起来简直像是情人间约好的!
人总都是爱臆想,爱瞧热闹。
堂中乐声不绝,众人目光在霍总督与方青禾身上上下寻索间,窃窃私语便也随着乐声应运而生。
“那缎子不是说只有一匹吗,当日我还听掌柜的说总督大人府上早早定下了,她从哪儿又弄来一匹?”
“她和霍总督什么关系,怎么会……”
“果然是窑姐儿生的,想出头怕是想疯了吧,居然用这种法子在男人跟前露脸!”
“瞧这情形,真是费尽了心思要登高咯,看往后谁还敢上她家提亲吶?”
……
四下私语嘲讽声愈浓,但都没人敢冲着总督大人去,那言语的软刀子便全刺进了方青禾身上。
她呆愣、窘迫,一时面上红得要滴血,片刻却又白得毫无血色。
怎么会这样?
她只是想出尽风头,想压过那讨人厌的阮乐安而已。
她以为另一匹云雪缎只是被别家闺秀买去了,可现在仔细想想,根本没有人说过买另一匹缎子的是闺秀啊。
但阮乐安当时那么欣然就把缎子让出来,她一定知道云雪缎先前的买主是谁,她一定是故意的!
“是你!”
方青禾恍然大悟反应过来,扭头去看阮阮,便见她低垂着头,面上无甚神情。
可方青禾看了,只觉得阮阮是心虚,一见她这样子,心下顿时更坚定了阮阮恶毒害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