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使人寻了细木条,拿火燃出炭黑,替诗诗卷了眼睫毛,余诗诗的睫毛原就浓密且纤长,这样一卷更显得又长又翘,分外好看。
接着雪莲又轻轻替她扑了一层粉,整个人的气质又提升了一层,惹得众人都夸赞好看。
佟三娘更是建议余诗诗下楼在店内走一圈,让其他人都看看,这样也能增加销量,诗诗如今可是雪莲的真粉,能为店里出份力,哪有不应的。
店内的产品余诗诗也不用看了,直接说道:“将店里新出的产品,都包起来两套,其中一套送到楼里给沃假母,就说是诗诗孝敬她的。”
她说完又促狭一笑道:“假母该肉疼了!”
然后余诗诗便挽着万二娘的手一同下楼随意逛着,此时店内即有楼内的姑娘们,也有些散客,看到诗诗的妆容,没有一个不喜欢,于是有相熟的行,也要购买诗诗用的化妆品。
佟三娘适时出声说道:“秦行,不巧的是这豪华版的口红现下只能预订,半个月后才能制好,但有标准版的口红质地同豪华版的一样,其他的化妆品倒都有现货。”
佟三娘口中唤的的秦行也是如意楼内的红头牌,为人也极是爽利。
秦行爽朗的回道:“那这豪华版也与我订上一套,标准版的也拿上一套,其他新品也都包起来一份,再给我拿一盒玉女桃花粉和一盒迎蝶粉。”
这时余诗诗出声说道:“莹莹怎么好自己享受,应该给妈妈也买上一套。”
那秦行名唤秦莹莹,此时闻歌知雅意,于是也跟着说道:“诗诗说的有理,再每样另包起来一套,一同送到楼内给腾妈妈结账。”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一个娇艳,一个明媚,各有千秋。
像余诗诗、秦莹莹这些养女,赚来的银子都在假母处,而假母是花了大价钱培养她们,日常衣服饰也都是由假母会账。
因着假母们一晚上就能从养女身上赚来千两银,所以日常也好吃好喝好穿供养着她们。
余诗诗今日自己身上花费了五百多两,豪华版卫生棉和安全裤给自己和妹妹备下了许多。还给假母拿了一套标准版口红和各样新品,也花了二百多两。
待这些东西送到沃假母手中,她一听说是余诗诗买的,虽肉疼也要会账。
待诗诗回到楼内,她连声的喊着:“我的小祖宗哎,恁的乱花钱,即便是姜二老爷的亲戚,捧场也不能这般糟践银子。”
诗诗也不多话,只是嘟着嘴,指着嘴上的口红对假母说道:“妈妈,看我这胭脂颜色如何?”
假母光顾着疼银子,没注意诗诗的妆容,如今仔细一看,才觉得一向不化浓妆的女儿,这样一打扮,分外的艳丽,心想,如此更能讨得那些相公的喜欢,于是忙开口道:“女儿你看好什么尽管买去,娘的娇娇儿就该这般打扮。”
余诗诗一甩手也不搭理假母,扭身回了附楼自己的房内。如今妹妹已经脱离苦海,她虽孤身一人在这腌脏之地煎熬,但心有希望便不觉得难熬。
余诗诗坐在椅子上,默默的任眼泪成双结对的滴落,心内的苦楚难以言述,只能任由眼泪将悲伤带走。
余诗诗正是碧玉年华,娇莹的容颜中,透着沧桑,她从不屑于使用假母教授的那些个露骨的勾人手段,只用她的才情和淡漠伪装的温柔来吸引恩客。
余诗诗每日必做的功课,就是锻炼让人望着她的双眼,会生出对方就是最懂你的眼神,她用这个眼神攻无不克。
待泄过了,余诗诗补了妆容,被泪水浸过的双眼,更是双瞳剪水,她捧起琵琶练弹《西厢记诸宫调》,为晚间客人们暖酒唱曲作准备。
人生便是如此,不尽人意,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有人欢喜,便有人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