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凶?那男子不就是真凶?小悠细思片刻,方道:“嗯!我听道长的。”
话音刚落,门,开了,朝明师兄转过身来看着脸色如铁,满脸沮丧的中年男子。
“前辈是小仙观来的吧?”
朝明师兄捋了捋胡须,点点头,脸上却没有多少惊讶之色,反而笑道:“这么说来请你出手的果然是小刘。”
“他自称王佳明,是朋友介绍的,可晚辈打听过,他是兴源公司经理助理,叫刘越,请进来说话,兴武,泡茶!”
朝明师兄胆大,丝毫不怕对方设下陷阱,他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半个世纪前家师携贫道曾来拜访过卞洹前辈,相谈甚欢,卞家清凉拂穴手的确有独到之处,那日我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才确定了点穴手法,只是不知道出手者是谁,原想此行能再见故人,可惜啊……”
“前辈乃当世高人,晚辈微末功夫让前辈见笑了。”
卞多鑫这话自肺腑,能通过解穴查出其下落,的确不是普通武者能做到的。
说话间四人穿过一个小院,进入客厅,分宾主坐下,杜篆和小悠没坐,二人站在朝明师兄身后,只是眼前破旧的沙,掉了漆的茶几,缺了口的窗户玻璃,无不显露主人经济上的窘境。
小悠从震惊变得恍惚,若非杜篆又拉又扶,他此时可能还在门外呆若木鸡。
很快,少年便端着茶进来了,朝明师兄笑道:“我看兴武这孩子基础扎实,颇有练武天分,卞老爷子若在天有灵当感欣慰。”
“惭愧,兴武,快来见礼。”
那少年却是乖巧,闻言放下托盘拱手弯腰道:“兴武见过前辈!”
朝明师兄拱手还礼,杜篆点了点头,小悠回过神来冷哼一声,看向别处,眼里满是湿润。
“好!小小年纪,举手投足颇有乃祖父遗风,这位是我师弟晚晦,倒也当得起你一声前辈,这位是小悠,小悠,冷静些!”
说完,朝明师兄从身上摸出手帕转身递与杜篆,杜篆接过,替小悠擦了擦眼泪,小悠方道:“我……不敢相信……”
刘越是小悠表哥,自小对其疼爱有加,这次生病期间他更是跑前跑后,辛勤照顾,说是亲哥估计也没人怀疑,他怎么会要害小悠?若是这些话由别人说出来,小悠是断然不信的,但从卞多鑫口中说出来就由不得他不信了,小悠乖巧,知道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只是眼泪不听话,自顾自奔涌而出。
“哎!”
朝明师兄叹息一声,这才转身说道:“多鑫,你与小悠之事兴武可曾知晓,要不要让其回避一二?”
卞多鑫闻言站起身来,拱手弯腰道:“在下做的脏事不曾说与孩子听,现在想来却也不用回避了,是晚辈无能,连累孩子跟着吃苦,也是晚辈学艺不精,丢了祖宗脸面,在下任由责罚,还望前辈网开一面不要为难孩子!”
“老道急急赶来,自不忍见故人之后走上歧路,歧路非路,乃是死路!踏上去早晚送了性命,届时谁来照顾兴武?若因此绝了传承,尔有何颜面见卞家祖宗于地下?多鑫啊,找个正经营生徐徐图之,总好过赚那要命的快钱。”
这番话将男子说得哽咽无言,朝明师兄见状闭了嘴,等其心绪略微平静后才接着开口道:“小悠年幼,无防人之心,即便如此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半年前刘越从账户上取出一万,那钱去向不明,小悠父母通过银行熟人已经查到他头上,这年代,武功再强能厉害过枪炮吗?钱能解决的事对有钱人来说算事儿吗?”
听到这话卞多鑫再也忍不住,双膝一软竟跪到地上,卞兴武也跟着跪了下去。
“前辈,我该怎么办?求前辈救救晚辈!”
朝明师兄却没有搀扶二人,也没起身,而是继续言道:“幸好小悠遇到贫道,也幸好吴先生能听我老人家一言,可是你给小悠造成的伤害还得你来补偿,先把那一万块还给吴家,再凑两万作为补偿金,如此一来老道可保尔一命。”
“前辈明鉴,到晚辈手上的只有五千,估计被中间人截了一半,我……道长,您也看到了,我家徒四壁空空如也,实在是……没钱啊!”
“五千块!为了区区五千块你就敢要人命?你可真是……”
“事成之后他们还答应再给我五千,前辈刚才也说了,兴武是块练武的料子,为了给他买药材晚辈没能抗拒诱惑,道长……”
“是不是那五千块也花光了?”
“正是。”
“借吧,卞家不是小门小户总能借到,小悠命贵,少了三万你买不来的!”
小悠的命肯定不止三万块,师兄所言并非虚妄之语,也非讹诈之词,卞多鑫叹息道:“卞家从前也是豪门,奈何家道中落,偏偏晚辈不幸,前面娶的两个老婆皆无生育,为了不让血脉断绝只能离婚再娶,可惜……兴武妈妈身体不好,花了不少钱医治,前年还是走了,这些年在下苦苦支撑这个家,真是精疲力尽,度日如年。”
武林世家最讲究血脉延续,朝明师兄这才知道,他自己早前误会卞多鑫了,这家伙并非风流成性,而是个愚孝之人。
“那……那可怎么办?”
客厅一时沉默,过了一会儿卞多鑫终于下定决心,说道:“要不……前辈把清风拂穴手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