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明师兄的道袍被扯坏带子,系不了了,上面还插着不少竹叶,可他舍不得将竹叶取下,双手捧着,只穿着白色内衣,一路下山。
看得出来小悠很激动,一路上除了称赞朝明师兄厉害,还不停问师兄问题,比如:既然那人已经攀上那种境界,证明那境界可攀,又比如:那人所在位置并非竹子顶梢,否则不科学,又比如:那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们?玩吗?再比如:会不会有人在做高科技实验?咱们正巧遇到,不小心当了一回人肉靶子。
看得出来师兄也很激动,可惜面对小悠问题,他老人家无法回答,只能胡乱应对。
默默听着小悠和师兄对话,杜篆时而嘴角上扬,时而紧蹙眉头,心情复杂如五味杂陈,其中有激动,有担忧,也有开心,开心的不仅是师兄真的很厉害,是级高手,他与有荣焉,还因为小悠抑郁一扫而光,其眼中再次有神采飞扬,不过那神采很快又消失了,他们出门晚,一路走走停停,错过了搭车之地,眼看天色已晚小悠又累又饿,他走不动了。
杜篆把小悠背在身后,这家伙趴在舒服的背上,很快来了倦意,在闭上眼睛之前还在嘟哝着:“应该学一门轻功,不说在竹林里飞来飞去,也不说拿个世界冠军,至少当一当学校的百米飞人。”
晚上,杜篆的担忧才显露出来,师兄刚一关灯这家伙又坐了起来,口中还喊着‘不要!’‘别走!’
无奈,师兄又开了灯。
还好小悠睡得安稳,等杜篆再次抱着枕头躺下,他老人家只能再次掏出已不算干净的帕子,蒙在脸上,遮挡灯光。
第二天吃过早饭,朝明师兄便带着干粮独自上山了。
杜篆懂事,没将担忧写在脸上,而是放在心里,他和小悠留守旅店,先将脏衣服洗了才开始学习,累了则打打太极,或者研究一下《卞氏清风拂穴手》,这功法经师兄确认,一字不改便可直接修炼,功法口诀都深奥晦涩,没有一定的武学基础和文化底蕴是读不懂的。
杜篆也提出来一起学,师兄同意,小悠开心,三人一起练习倒也有趣。
小悠开心之余又有些遗憾,他想学轻功,可师兄说了,真正的轻功要等通脉之后才能修习,否则学的只是些跑,跳,跨和空翻技巧,属于下乘。
当不了学校的百米飞人,自然有不少遗憾。
说是研究功法,其实就是背口诀,转眼就要天黑还不见朝明师兄身影,小悠也担心起来,杜篆则渐渐坐立难安。
好在天色擦黑时,师兄带着疲惫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一脸失落。
吃饭时杜篆忍不住问道:“师兄,明天还找吗?”
师兄给两人各自夹了一块荷叶酸菜竹燕窝,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这才说道:“今晚先睡个好觉,明日再说。”
此乃缓兵之计,奈何杜篆不知,又张口道:“明日不找了,好吗?”
师兄有点不敢看杜篆眼睛,实际上,杜篆的眼睛很好看,如秋水寒星,澄净明澈,他又往杜篆碗里夹了一筷葱香竹毛肚,却见这家伙依然望着自己,无奈,只得挂起笑容说道:“你们安心住在这里,想吃什么就买,别舍不得花钱,竹海太大,从明天起老道就不回来了。”
杜篆一急,眼里有泪光闪闪,忙道:“那人不好,咱们回去吧!”
师兄闻言摇了摇头,道:“机缘者,可遇而不可求也,今既相逢岂能轻易错过?”
“道长,如果您找遍了这一大片山头还是找不到,又该怎么办?”
小悠所言正是师兄担忧的地方,他笑道:“怎么办?总不能哭鼻子吧?”
这话说完师兄和小悠都笑了,杜篆却笑不出来,他低了头,小声说道:“为什么非要找他?”
闻言,朝明师兄收起笑容,放下筷子,伸手揉了揉杜篆头,公平起见又揉了揉小悠头,这才道:“不用担忧,那人虽是偷袭,似乎无意取我等性命,你们就当老道贪玩,要把竹海每个角落都看一遍。”
杜篆抬起头来望着师兄,想说些什么最终没有开口,小悠见状,眨眨眼睛道:“道长,那人是男是女是胖是瘦您老人家一无所知,即便相遇也不相识啊!”
杜篆是当局者迷,抓不住问题关键,闻言忙着点头,还忙着用感激目光看了一眼小悠。
“此事不急,先吃饭,对了,口诀背了多少?”
“全都会背。”
一问到个人强项,小悠立即高兴起来,果然是小孩心性,杜篆不语,他记忆力更好,有过目不忘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