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坤和陈述把人送到医院,留陈述在医院里照顾,梁靖坤先去邮局打了个电话。
在连续转了几级后,电话终于接到了谢泷西老家所在的公社,“同志你好,麻烦转接胜利大队谢志国家。”
电话那头顿了顿,“我是谢沛南,请长话短说。”
从谢泷西说联络家里不方便起,谢沛南就起了心,要想办法当上话务员。
当然,他现在可还不是正式话务员,只是个代班的。
回家后,谢沛南就天天跑邮电所,跟里面的人打好关系,借了资料出来背。
背号码,背全公社所有地名,背服务用语……天天背着。
也是他运气好,正巧赶上公社话务员身体不舒服请假去市医院看病,他从谢淮东那里知道这事,就自己跑公社毛遂自荐了。
要不说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呢,当时话务员推荐了个亲戚来给他代班,结果手忙脚乱中出了错,公社正头疼着。
谢沛南一争取,公社就让他试了一下。
他是真下了苦功的,不像代班的那位,什么都得翻资料,连个号码都记不住。
今天正好是谢沛南最后一天代班,明天话务员就该从市里回来了。
省去了通知等待的时间,梁靖坤心情好了些,简单地说了两句,就说他和陈述现在在他们市里,问他和谢淮东,有没有时间能过来。
谢淮东肯定是不能,他走马上任没多久,不能随便放假。
“行,我晚上过去。”
谢沛南正好有时间,等跟晚班的话务员交班后,谢沛南吃了公社食堂才回家。
跟家里说了情况,“梁靖坤说这事跟小西也有关,我准备去看看情况。”
谢志国和刘春华两口子对这两名字都有印象,知道是跟谢泷西关系好的朋友,还借给了谢淮东他们两兄弟回来的路费。
当然,路费他们回来,就汇过去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收到。
这会刘春华正在院里剁猪草,闻言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来,“钱你收仔细,别丢了。”
家里现在什么情况,谢沛南哪肯要这么多钱,准备只拿两块,够来回的路费,够吃馒头就行。
“穷家富路,拿着。”
刘春华硬塞他手里。
谢淮东领着他去大队开了介绍信,“有事记得给家里捎个信,我每天都去路边等一等。”
现在除了写信、拍电话和打电话,还有一种联络方式,捎口信。
市里每天早晚都各有一趟班车会从大队路过,要是车上有一个大队的,就拜托乘客帮忙,不然塞根烟,给个两分钱的,也能麻烦售票员或者司机帮忙捎一下。
这种往往会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别人忘了的话,就会传不到位。
但像谢淮东这种,在路边等信,问题就不会太大。
“行。”
谢沛南去大路上拦车。
这个点肯定不会再有班车了,顶多只有从市里往乡下走的车,他要拦的是过路的货车。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才有去市里的车,谢沛南夜里十二点才到市医院。
才进门诊楼的大门,就看到了和衣睡在长椅上和梁靖坤和陈述,随即又见到了情况并不怎么好的陈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