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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页(第1页)

门口,传出轻盈的脚步声,有人蹑手蹑脚走进来,仿佛生怕吵着在窗口观景的少女。琥珀的双手,情不自禁去触碰那长台上的迎春花,春天已经悄然到来,如今一场春雨下的淅淅沥沥,缠绵不绝,迎春花仿佛也完成了迎接春日的宿命,如今一朵朵金黄色饱满鲜明的花朵,紧紧贴在褐色枝干上,却是干瘪凋零模样。她眼眸一沉,收回手了,明日就是婚期,这花朵居然看起来这么萧索可怜。等了许久,琥珀依旧不改眺望远方的姿态,眉头轻轻蹙着,似乎有些心事。玉儿的声音,从琥珀的背后传出,她忙着安慰琥珀,以为主子在担忧明日天气是否合适。“王妃别急,明天天气肯定会好的,不会再下雨,湿达达的让人讨厌。”

琥珀安静地转身,坐在圆凳上,显得心事重重。她昨夜为玉儿求情,却被南烈羲嘲讽一番,她原以为自己为玉儿所作的已经是极限,没想过,南烈羲居然没有让人把玉儿驱逐出去。是忘了?还是正如厨娘所说,这几年昨天他原本情绪就低落,只能怪玉儿撞到了枪口上?他一旦过了低迷的时候,自然也就不记在心上了。反正,怎么都不会是因为她的求情而把玉儿留下来的,她心里清楚,自己在南烈羲心目中,没有那么重要。她想到此处,却是听到玉儿嫌风大,关窗的声音,她的眉头出现淡淡褶皱,清冷地吐出一句。“把窗户开开。”

“喔,王妃心闷呐……”

玉儿嘟囔了一句,马上照做,任由清冷空气和绵绵不绝的雨声,萦绕在屋子周围。琥珀轻轻趴在桌上,青丝披散在脑后,白纱紫裙,背影逆着光,显得有些落寞灰暗。跟玉儿说的一样,她的心里,的确是闷闷的。不知道是前天喝过的汤药苦口,还是昨日遇到轩辕睿要去战场的关系,这几天,她都很难开心展露笑颜。她该因为轩辕睿要去打战杀敌而开怀么?他是要去那个凶险的西关啊——这战场上刀剑无眼,谁能保证什么事都不出,安全回朝呢?他要想在朝廷上站稳脚跟,夺回几分势力,振奋士气,让人爱戴拥护,不出全力自然是不行的。她跟轩辕之间的恩怨惆怅,让她很难看清自己此刻的心,是否轩辕睿当真死了,她就可以释怀一切?不是。她并没有恨他入骨,她也不觉得自己可以在他出事之后大笑出声,她办不到。但其他呢……她利用轩辕睿刺激睿王妃,因为她看得出来,即便那个女子代替自己上位内心毒辣冷静,偏偏她对轩辕睿,是有情意的。琥珀即便年幼,却也依稀明白,上次的要挟,已然让那个女人开始恐慌嫉妒,虽然是报了一箭之仇,但——之后她要如何迷惑他?她说服自己要冷漠无心,当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偏偏他说要去西关转身上天桥的那一幕,总是萦绕在她脑海,让她做了一夜的噩梦。别人伤害她,她也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但这种生活只保护了自己,却不是她真心投入,真正享受,甚至,绝对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如今,她在京城,他在西关,之间隔了三天三夜的遥远距离,千里迢迢,要再看到他,已然遥遥无期。这样的距离,仿佛他是白天,她就是黑夜,永远不可能相遇的两个世界。黄昏之前,就有总管派了几个手脚利落的丫头来新房布置,琥珀索性找了个借口说要去长廊走走,留下玉儿替他们当帮手,她毫无留恋,没有出嫁前的少女兴奋忐忑的娇羞情绪。毕竟,这是第二次了。她苦苦一笑,心底满是自嘲,安静地走出房间,穿过狭长的走廊,脚步停留在某一处。望着眼前蒙蒙的雨帘,琥珀向前倾着身子,探出细嫩双手,雨丝穿透她的指缝,带来一丝丝的轻微凉意,仿佛也随之沁入血脉,那些凉意终于覆在她炽燃的心口,将那些矛盾又复杂的情绪,彻底熄灭。白纱紫裙在风中微微飘扬,那拥有无邪纯真面目的少女,宛若画中仙一般,凉风吹拂着她宽大的袍子,翻卷起她白皙的双臂。她冷冷观望着自己的双臂,因为离开了皮质护手,如今每一寸肌肤,都暴露在空气之中。她生怕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故意用护手遮掩自己的双臂,因此误了祛疤的最好时辰,如今双臂上的噬咬痕迹,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清晰,却也是足够骇人。每回看到这手臂上的疤痕,都让她生厌恶心。这世上听说有很多女子,因为自己的男人而失去了自我,即便遭遇背叛离弃,也可以宽容地看待一切——她无声冷笑,是她太顽劣不懂事吧,她怎么都不可能把南烈羲当成是自己的夫君,虽然她明日就要嫁给他,但她很肯定,她并不属于他!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心,有自己的选择,她不要一生一世,被他控制的麻木不仁。楚炎只是途经过这里,没想到也能遇到她,一身黑衣的他,终日有些冷酷的神色,变得缓和。这两日王府各处都忙碌的装饰喜庆气氛,他上回回去天桥下,也不曾见过她,原来她已经回府了。当时的他,多少有些自责,也有些担心,他的初衷是让她多享受一些自由,那种属于山林间的美丽雀儿就要被猎人关入精致鸟笼之前的,可贵的自由。螺髻用一枝凤钗绾着,白净颀长的脖子飘着几根没有梳拢进去的发丝,她望着眼前雨帘,身影纤细,姿容优雅,眼前少女的身上,居然衍生出一些属于成熟女子才有的魅力。琥珀放松了身心,肩膀垮了下来,明日天气如何,有多少人来韩王府观礼,她根本就不在乎。就在她转身的时候,突然看到楚炎就站在岔路口,他似乎来的匆匆,伞也未撑,雨虽然下的不大,却也湿了他的黑发,黑衣。黑发紧紧贴在他棱角分明的男子脸庞上,他高大俊秀的身子带着不卑不亢的独特气质,他虽然身为食客,却没有那种奴性,仿佛他才是天底下,最傲然最独来独往的一人,浪荡不羁。她朝着他笑了笑,指指他,楚炎扬眉,低下头看自己,也不禁低笑出声。黑衣因为雨水的关系,也紧紧贴着身为武者修长干净的线条上,他却没有半分狼狈,而是疾步走入有屋檐遮挡的走廊内,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琥珀从腰际掏出一块粉色的丝帕,递给楚炎,她笑的甜美,宛若邻家小妹。“别让雨水进眼睛了。”

她讨厌流泪的原因,也在于此,她觉得液体充斥在眼睛里的那一刻,什么都看不清楚,酸酸的,涩涩的,很不舒服。楚炎的眼神一柔,笑着接过这一块帕子,他的反应自如大方,显得光明磊落,堂堂男儿,毫不遮掩的从容擦拭脸上的雨水。他只是擦拭右边脸颊,仿佛连自己,也习惯忽略了左半边脸,那黑发足够长,足够掩饰一半的残缺容颜。他淡淡问了句,没有察觉琥珀的目光,尽数锁在他的脸上,“你怎么出屋了?”

“他们都打点好一切,我根本没什么要烦心的,明日也没多余的繁文缛节,我乐得其所——”

琥珀说的轻描淡写,反正这一场婚礼,不过是做给皇帝和轩辕睿看的好戏而已,为了就是引蛇出洞,而轩辕睿提前赶赴战场,这出戏就只剩下皇帝一个观众了。南烈羲跟自己,谁在意其中的礼仪细节,做的到不到位呢?对嫁人的所有憧憬,早已被那一日的血腥画面,彻底踩碎了。“你开心就好。”

楚炎的神色莫辩,闷闷地说了句,黑眸闪烁着难解的光耀。琥珀却在意他的左眼难不难过,瞧,方才一滴雨水,顺着黑色发丝,滑落左边面孔,他却纹丝不动,让她看的好着急。楚炎的那句话她没有听进去,蓦地主动握住粉色丝帕,扬声道:“你低下头来。”

他跟南烈羲差不多高,害的她光是说话就要费劲仰头好久,她用娇软的嗓音命令他低下头,楚炎虽然有些狐疑,却还是照做。琥珀神色从容地轻轻拨开他额头上的黑发,用柔软的帕子覆在楚炎的眉梢,扫过那飞扬英气的浓眉,那被刀剑砍断的眉梢,如今长出新眉毛,显得有些淡,接下来,帕子抹去他眼角的雨水,顺而擦拭完毕,她望着这原本生的很好看的眉目,却是被生生毁掉的凄惨,心里不由得一凉。楚炎任由她平静地擦干他左脸的水痕,他的眼神蓦地变得复杂深沉,宛若一潭古井,看着很浅,实则深不可测。他突然不受控制地想到七年前,他也曾经生不如死过,因为这痛苦,不只是毁掉了他的容颜,更是——毁掉了他的自信和尊严。他变成一个衣衫褴褛的怪人,孩子们看到他就吓得大哭,女子见到他就把他当成是贼寇恶人,哪怕是老人遇到他,擦肩而过的关系,也会对他背后指指点点,说若不是做了恶事,怎么会遭到老天爷如此沉重的惩罚?说,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都是他,活该。他拾起原本的尊严,足足花了两年时间,让自己生病的心,恢复正常。没有人,用这么平和温暖的眼神好好看过他,即使有人能够维持镇定,也不过是因为他右边正常的脸。这世上真的很少有人,可以在这么近距离观望那残破的左边脸颊的时候,还噙着微笑,手里轻柔,没有感到任何胆怯,也没有流露半分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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