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面是一南当年的嫁妆,芸丫头戴在头上,被岳家人知晓了定是要不高兴的,况且京城的小娘子们来往亲密,最喜欢讨论吃穿用,若是被人知道芸丫头戴的头面还是‘借’的,岂不是要落了面子的?”
谢愉恩说话比谢荼更加婉转,甚至站在谢芸的角度上去拒绝这件事。
果然,听了谢愉恩这一番话,谢芸的小脸儿便白了几分。
“若芸丫头喜欢,回头伯父便差人再去给你打一副这样式儿的可好?”
拒绝之后,谢愉恩又递了个甜枣,让王氏和谢芸下台阶。
听闻这话,一直在一旁看戏的王氏这才甩了甩帕子,推却道:“这本也没什么,二伯这是太客气了,怎么能让二伯如此破费。”
王氏虽然谦让着,却也没忘记让谢芸谢人:“芸丫头,还不快谢谢你二伯父?”
“我们母子三人初来乍到,那便听从二伯的安排吧!芃哥儿,等你英哥哥从贡院回来,你可要时时跟在你英哥哥身后,把你从沧州带过来的一大车书籍一一向他请教功课。”
“说不准,你也能如你英哥哥一般,考个举子贡生回来!”
原来那一大车沉甸甸的行李都是书籍啊。
这王氏和谢芸果然还是同上一世一样,空着两只手就进京了。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首饰到胭脂水粉,都等着从谢荼那儿“借”
呢!
可有了上一世的那些糟心事,谢荼根本不会给她们这样的机会。
“借”
是不能“借”
的,客人的旧例,管事们心里都有数。
但是王氏和谢芸母女俩心中有没有数,谢荼可就不知道了。
至少,眼下他们还不清楚将要发生什么。
“多谢二伯父。”
谢芃和谢芸两人齐齐向谢愉恩行礼表达谢意。
谢老夫人见状,知道事情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只得作罢:
“罢了罢了,老二如今主意正,就这么安排吧。”
她虽然不满,可也不能当着人的面和儿子生气。
谢老夫人干脆再次阖上眼睛,开始撵人:“我还有功课要做,就不留你们了。我已经命人做了兖州的家乡菜,晚上便一起吃个团圆饭。”
众人站起身来告退,可谢芸却突然转过身柔柔开口道:
“祖母是要念经吗?孙女在兖州的时候,常常陪着母亲抄经,不如孙女留下来陪着祖母吧。”
谢荼懒得知道她留下想干什么,只当是没有听见,跟在父亲谢愉恩的身后,一脸平静的走出了益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