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后,谢荼饱读诗书,精通音律绣艺,成了京城中闺阁典范,顾茹娘反而成了那个成日被顾夫人念叨的顽劣对象。
在两人之中,谢荼倒更像是年长些的姐姐。
见谢荼良久不说话,顾茹娘非但没察觉出异常,反而继续自说自话起来:
“亦或是来你家探望谢老夫人的隔房婶娘和堂妹给你使绊子了?”
“家中糟心事多你就到我顾家来住上一阵子,到时候让我父亲去同你父亲说。”
幼时母亲去世后,谢荼曾被顾茹娘邀请住在顾家好一阵子,这才慢慢走出了失去母亲的阴影。
“父亲让我主理家中庶务,我只怕是走不开。”
顾茹娘亲昵不减,谢荼虽然不忍拒绝她的邀请,可府里诸事还未理顺,她还不能抛下一切。
顾茹娘性子虽然活泼,可素来不是个惹事的人。
谢荼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忙挥散去脑中的阴郁,问起争执的事情来。
她不提倒还好,一提顾茹娘忍不住地拍了桌子,吓得一旁说话的四个丫头竖起耳朵。
“想不到那位就是借住在你家的堂妹谢芸,性子可真是厉害。”
顾茹娘把自己为何同谢芸争执起来的原因说了出来:
“原本买卖规矩,付了定金才算是买主。那个谢芸虽然看过了那对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可她并没付定金留样。”
“我进店后便一眼相中了这对步摇,原本便是打算买来送你做今年的生辰礼。”
“可等我付了银子后,她突然跳出来说我仗势欺人,抢走了她的东西。”
“我气不过,便同她吵了起来。”
“你的那位三婶婶更是厉害,掌柜的大约是告诉了她铺子东家的身份,立马指着我,要让仆妇将我撵出去。”
“我何时受过这样的气?正好你来了,我今儿非得让她们知道,到底什么叫规矩,什么叫体统!”
顾茹娘一向爱憎分明,这也是谢荼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为何上一世谢家接连出了事之后,顾茹娘便如同销声匿迹一般和她断了联络。
“不必如此麻烦,那朱钗你就让给她吧。”
谢芸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如今她知道了这珍宝馆是母亲杜一南的铺子,定是要趁机狠敲一笔竹杠才会善罢甘休。
到时候还会搬出谢老夫人来,顾茹娘同她对上,指不定要被顾夫人责备。
谢荼将谢芸此行置办行头的原因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顾茹娘。
只见顾茹娘顿时泄了气:“是你家老夫人让她出来置办行头的?那的确是不宜同她继续争了。”
她显然也想到了,若是自家母亲在隆山寺遇到谢老夫人,定会被数落一阵,到时候母亲肯定是要责备的。
“就是可惜了那么好的朱钗,她指不定得有多得意呢!”
顾茹娘想到了更多,“她应该还会趁机向你多要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