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夫人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捏着顾茹娘的手便又垂下泪来:
“都怪我,怪我非要来这隆山寺听禅会。这孙术若是个混不吝呢,只肖在外人面前透露一两句,我苦命的茹儿下半辈子可就没有指望了!”
顾茹娘搂着母亲也跟着默默垂泪。
谢荼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到姜鹤的名讳,她也不该让谢荼为难。
谢荼头皮一紧,只得道:“姨母放心,那孙术如今口不能言手不能抬,已然是个废人,更加不会对外人说出任何一个字来。”
顾夫人面露疑惑望着她,谢荼干笑着出声:“是我,我随身带着药物,在孙术露出真面目逼紧茹姐姐的时候,就冲他撒了下去。”
“我头一回使,不知道轻重,只怕,只怕……”
顾夫人面上一喜,追问道:“那,那孙术此人现在在何处?”
谢荼想着姜鹤做事似乎还算靠谱,此时应当已经将那混蛋安置妥当了,便道:
“我已经让人去收拾了,姨母放心,顾大人,顾大人决计不会知道的。”
顾夫人拉着她的手连连道谢,也不再遮掩顾家事:
“你是个好孩子,茹娘有你这个闺中密友,是她的福气。”
“她父亲虽然疼她,可脾性素来迂腐,若是今日之事被她父亲知晓,她定是会被直接嫁给那孙术封口。”
她知道谢荼不能理解,却也不想让她理解,不再解释,只一个劲儿地感谢。
三人说了一会子话,顾茹娘就面露疲乏。
谢荼忙说了昨夜茹娘发热的事情,顾茹娘这才喊了冯妈妈派人去下山请大夫。
“就说两位姑娘昨晚胡闹着凉了,其他的切不可多言!”
顾夫人神色肃然,冯妈妈知道轻重,亲自去办了这事。
等她等着两人洗了澡换了身衣裳重新躺在床上后,她才提起了昨夜王氏上门闹事的事情。
“我知道你烦你那位婶娘,恰好你们二人不知所踪,我便也没给她好脸色。”
顾夫人一五一十地把昨夜的经过告诉了谢荼。
“那吓人的主意虽不是我出,可确实管用,不但能让那王氏不在我院中滋扰,还能免去你的罪责,只是有些损德而已,我今日便要去给主持赔罪。”
顾夫人捂着帕子说了解决的办法。
这下轮到谢荼好奇了。
“哦?姨母这主意是身边哪位姐姐出的?可要好好嘉奖一番呢!”
顾夫人面色怪异地看了看她,刚要将那个名字说出口,便见一道人影飞速扑了过来,跪在了床榻前:
“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是吟心,是哭得泪流满面的吟心。
谢荼皱眉,略带嫌弃的表情看她:“快去洗洗,你姑娘我好端端地在这儿呢,你这都哭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