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坦汗怕夜长梦多,第二天就带着乌讷楚去和一克哈屯商量把汉那吉的婚事。一克哈屯见阿勒坦汗与乌讷楚一起进来,也没有起身迎接阿勒坦汗,安坐在床榻上看着他们。
阿勒坦汗走过去坐到床榻上,乌讷楚向一克哈屯行礼,一克哈屯淡淡地看乌讷楚一眼,就转向了阿勒坦汗:“又有什么事?”
乌讷楚见一克哈屯不理她也不让坐,尴尬地自行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
阿勒坦汗说:“多亏乌讷楚提醒了我,我们也该给把汉那吉定门亲事了。”
一克哈屯一听是乌讷楚的主意,斜眼看了乌讷楚一眼对阿勒坦汗说道:“你也知道把汉那吉的脾气,他如果不同意谁说也没用。”
阿勒坦汗气愤道:“不能什么事情都由着他的性子,他也不小了,成了家也许能收敛一下放荡不羁的性子。再说乌兰人漂亮,出身又好,哪点配不上他了?我倒担心他糟蹋了乌兰了呢。”
一克哈屯也生气了:“有你这样当爷爷的吗?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孙子呢?如果我的把汉那吉孙儿有他的双亲照顾,他至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
提起铁背,阿勒坦汗就英雄气短,于是缓和了语气对一克哈屯说道:“把汉那吉过于急躁,乌兰性子温和,也许正好能约束一下他的性情,如果由着他,难道真要把那个女仆娶回来吗?”
乌讷楚感到疑惑,为什么一克哈屯一提起把汉那吉的父母,阿勒坦汗的口气就突然转变了?疑惑间,只听一克哈屯也缓和了口气,问阿勒坦汗:“你说的是谁家的女孩?”
阿勒坦汗说:“歹慎的女儿乌兰。”
一克哈屯松口气:“哦,乌兰啊,我知道那个女孩,确实是个好孩子,可是把汉那吉一意孤行,就不同意怎么办?”
阿勒坦汗坚决道:“这终身大事绝对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这事我来做主。”
阿勒坦汗也没有征求把汉那吉的意见,选好了吉日就和乌讷楚就带着达云恰去向歹慎提亲。能与孛儿只斤家族结亲,已经让歹慎受宠若惊,阿勒坦汗和乌讷楚又亲自上门提亲,可见他们对这个孙子是如何地疼爱和器重,于是歹慎满口答应了这门亲事。乌兰贤惠孝顺,见父亲已经答应了,也就顺应父亲的意思,点头同意了。
在此期间,把汉那吉又到一克哈屯那儿,让一克哈屯同意他和海诺的亲事,一克哈屯怕他知道阿勒坦汗为他提亲的事后会一意孤行,闹得众人皆知,就安抚他不要急躁,让他冷静一段时间再说,谁知把汉那吉就像中了邪一样,非要娶海诺不可,见一克哈屯不答应,大吵大闹一番后才离去。
阿勒坦汗与乌讷楚一回到大板升城,立刻派人去请一克哈屯和把汉那吉来到宫殿,把汉那吉以为阿勒坦汗知道了他在一克哈屯那儿闹事的事儿要责罚他,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来到了宫殿。
把汉那吉进入宫殿的时候,看到阿勒坦汗、乌讷楚、一克哈屯已经坐在了会客厅,懦懦地移到阿勒坦汗前坐下。
一克哈屯微笑着先开了口:“孙儿,你爷爷为你定了一门亲事,我们想尽早给你们完婚。”
把汉那吉松了一口气,但一听要让他成亲,那条逆反的神经又绷了起来:“我不想成亲。”
阿勒坦汗不解地问道:“不是你主动提起要成亲的吗?现在为什么又不同意了?”
把汉那吉碍于乌讷楚的面,不敢提海诺的事情,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就说道:“我现在又不想了。”
阿勒坦汗有点恼怒:“你把婚姻当儿戏吗?我们已经征得了人家的同意,现在你又不同意成亲了,你让我跟人家怎么交代?”
把汉那吉负气道:“我又没有让你们去提亲。”
阿勒坦汗气得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一克哈屯走到阿勒坦汗旁拦住他,然后走到把汉那吉前说:“好孙子,你爷爷给你选择的是歹慎的女儿乌兰,那可是个漂亮又贤惠的好孩子啊,你也到了成家的年龄,能给你娶个好女人,奶奶就是哪天走了也能放心啊。”
一克哈屯说着伤感地流下了眼泪。
把汉那吉却不为所动,依然坚决道:“谁我也不要。”
阿勒坦汗怒斥道:“你记住了,其他什么事我都可以依你,唯有你娶亲的事情我说了算。黄金家族子孙的第一位夫人,必须是门当户对人家的女孩,以后你再娶什么样的别妻我可以不管,乌兰必须是你的第一夫人,这个地位谁也不能取代。”
把汉那吉虽然桀骜不驯,但是阿勒坦汗一旦发怒他还是有所顾忌的,听阿勒坦汗这样说,他知道再怎么闹腾也无济于事了,又看到乌讷楚用一种乞求的眼神看着他,只好沉默不语。
阿勒坦汗和一克哈屯为把汉那吉举办了隆重的婚礼,蒙古左右翼的各部首领都前来祝贺,碍于众人的面,把汉那吉像一个木偶一样,在别人的摆布下完成了婚礼。
回到新房,把汉那吉扔下乌兰躲到了阿力哥的毡房,直到喝得醉醺醺的,阿力哥等人才将他扶回新房放到床上。
把汉那吉和衣卧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乌兰试着推了几下他,见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只好蜷缩在把汉那吉的脚下度过了新婚之夜。
自从成亲后,把汉那吉一起床就不见了踪影,到了晚上都是醉醺醺地回来,乌兰不明白把汉那吉为什么这样对她。每个夜晚,乌兰都悲戚地看着酣睡的把汉那吉,不停地问着自己:“这就是自己今后一辈子的依靠吗?为什么把我娶回来却又冷落在一旁?”
乌兰越想越伤心,整夜泪水相伴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