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溪捏着衣角把它们提到半空,看着湿了水而变得半透明的一层薄布,他又想起了上巳节春浴时,严鹤仪那令人脸红的身子轮廓。
他神思飘忽,呆呆地盯着手里的亵衣,似乎是又看到了那画面,脸颊果真有些微红。
半晌之后,元溪不好意思地晃了晃头,这才从他那颇为放肆的想象中抽出身来,继续弯腰搓洗着手里的衣裳。
——
严鹤仪见元溪出去了,便停下来手中的,拿出写好的七本册子,仔细比对着上面的字迹。
几本册子上的字迹很相似,都是方直的正楷,乍一看的确是出自一人之手。
但严鹤仪沉心寻找,却现了一些细微的不同之处:后面几本册子上的字,顿处都比前几本格外重些,又因为用的纸便宜,有几处都洇出了些墨痕。
严鹤仪无声地笑了笑,暗自叹道:“小祖宗的字。。。竟如此俊朗,比我写的还要好些。”
他又在心里补了一句:“比我写的。。。好上了许多。”
严鹤仪捧起一本册子,忍不住沉进去欣赏了起来。
这时,元溪突然跑了进来,严鹤仪急忙放下手里的册子,装作整理书案的样子。
元溪翘着湿乎乎的一双手,雀跃地道:“哥哥,快来快来!”
说完,他就跑了出去,到门口时还回过头来,又叫了一遍严鹤仪。
严鹤仪跟着出去,只见元溪拿起一段细竹子,在大木盆里沾了沾,转过身来,把竹子放在嘴里,对着严鹤仪吹了一大口气。
晶莹的泡泡从细竹筒里飞了出来,在日头下闪着斑斓的光。
严鹤仪盯着那些泡泡,都有些看不过来了。
元溪被泡泡包裹着,就像是站在了一个旖旎的梦里。
严鹤仪顺势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笑着看元溪在他面前吹泡泡,竟又有些痴了。
一转头,只见旁边晾衣杆上挂着的几件衣裳,也沾了许多彩色的泡泡。
他眯了眯眼睛,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似乎不是错觉。
严鹤仪走过去摸了摸,衣裳上面的泡泡一触,便炸出了几滴水珠来,再用手一捏,便又有许多泡泡从衣裳里冒了出来。
准确来讲,应该是泡沫,闪着彩光的泡沫。
严鹤仪这才现,在长衫旁边,还大剌剌地挂着自己的亵衣亵裤,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往常,两人的衣裳都是严鹤仪来洗的,这次他手受了伤,因而还没来得及洗。
元溪见严鹤仪在这里站了好久,又凑了过来,颇有些忐忑地道:“怎么了?哥哥,我洗的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