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黑着脸,气鼓鼓的不愿说话。
船舱内孟姓女子看着,却笑道,“却不能这么说。这位胡老先生确实是不擅长轻功,况且那人用的是昆仑派的‘晴空一鹤’,江湖上只怕没有几个人比得过。”
老者在一旁频频点头,颇为赞成。
那女子说着眉头却皱了起来,“也是奇怪,之前听说昆仑派的人四处去找魔教余孽报仇,怎么和那么一群乱七八糟的人聚在一起,还到潞城来了。”
老者道,“你只看一眼,就又操心这些事了。这帮江湖人人,这个派那个派,这个大侠那个小侠的,干什么都不奇怪!今天你杀我明天我杀他,要我说不如都早早隐退的好!”
女子轻叹一声,“只怕各自有各自的不得已。”
胡姓老者道,“是都不得已。就像我,这次好不容易决心退隐,跟着打打鱼斗斗嘴也挺好,才清闲了小半年,却又被你拽了出来。”
女子道,“多谢你肯给这个面子。这次事情虽说和我无关,但到底是因我而起。
”
说着突然轻轻一叹。
老者笑道,“行了,小小年纪又唉声叹气的。我看着你长这么大,这点小忙还是得帮你。好在这次是给人解毒,又不是去下毒,不至于结仇,也难不到我。”
女子道,“不,我并不为这个。”
老者也沉下声来,“看你这个样子是打算继续查下去了?唉,当初不如不帮你查,现在倒好,查出一点头绪却又没头没尾的,你知道不是他干的,别人到以为你念旧情,不肯伤他。若是我,索性就认定是姓陈的干的,把他杀了,一了百了。哪至于现在又平白被人诬陷,说你求之不得因爱生恨去给一个小女孩下毒。”
女子肃然道,“哪有什么旧情,我也不怕被人诬陷。只不过一来我想找出真正的凶手,以慰父兄的在天之灵。二来不忍看一个小孩无辜丧命。”
老者道,“哪怕别人都当是他干的?”
女子道,“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无论是谁,我也不会平白冤枉他。”
老者突然大笑,“是非黑白何至于分那么明白。想你小时候刁钻古怪,还怕你变成个小魔头,没想到越活越正派,真该叫你一声孟女侠了。”
女子苦笑道,“你又挖苦我。再说,没有变成你说的小魔头难道不好吗?”
“好,都好都好,春花也好,秋叶也好。”
老者说着又摇头轻叹,“算了不说了,没办法帮你,白白惹你伤心。哦对了,黄风谷那四个活宝
也来了。”
女子道,“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老者道,“说是听说你被冤枉了,来帮你报仇。”
说着又笑道,“你看,你这边抓着我去给人家治病解毒要解除误会,那边他们四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去帮你报哪门子的仇。这江湖就是有他们这样好心办坏事的,才乱七八糟平静不下来。你当初即便不杀了他们,给他们的禁令就该再加一条,让他们不许到中原来。”
女子苦笑,“这几人原也罪不至死,况且答应了他们师父要照看他们。只希望这次别惹出什么大麻烦。”
说着望向远处,不由得再次摇头苦笑,万千思绪仿佛一齐涌上心头。
又听几声鱼鹰的拍水声,小船向东方渐行渐远。天边那一线天光也逐渐在天空晕染开,映出红的黄的云、青的紫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