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狮子的人。”
希弗士有些嫌恶地说。
哥伦布:“???什么什么?”
但是没有人理他。
德维特说:“那只兔头呢?让他来见我。”
尤金几乎要被查理的神机妙算给折服了,他对公爵大人的反应几乎是一猜一个准!
“店长他说如果找到了你们,就把这个给您。”
尤金费了不少劲才从最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卷得很紧的纸筒。
“这是什么?”
希弗士接过来,莫名其妙地问。
“这是如果被人发现,你立刻就会被砍掉脑袋的东西。”
尤金脑海里立刻回想起兔头店长把这个交给他时说的话——要命的是,对方的表情非常非常认真。
“我不知道。”
尤金沮丧地说,他根本没敢打开。
要知道在他的老地盘铎古斯,谁没有听过短刀尤金的名头?他自认为是个见多识广的狠角色,但那也不过是曾经短暂混过底层□□,后来又成了到处为家的自由盗贼,黑吃黑的场面他也见识过不少,但比起逞凶斗狠,德维特公爵和兔头店长在面对凶杀和死亡威胁时那种云淡风轻、但又绝不是在开玩笑的态度更令他觉得恐惧。
自己是不是莫名其妙爬上了一艘不得了的贼船?
尤金最近时常忍不住这么想。
希弗士把纸筒展开,上面墨迹弯折,还不等完全打开,任谁都已经能看出这是一副手绘地图。
“这是……”
希弗士不敢置信地说:“王宫地图?他从哪儿拿到的?”
德维特飞快地浏览了一遍,地图尽可能简练的笔触画出了宫殿各个进出口、房间和庭院位置,如果再加上守卫力量说明的话,这简直算是军事级地图了。
在王宫西北角落的一个小房间里,有一个特别用红墨水画出来的图案,虽然很小很小,但胜在简单,那对长耳朵和高顶礼帽的轮廓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来。
对方的意思很明白了:我在这里等你。
年轻的公爵脸上没有显露出什么表情,但其实脑海里已经掀起了风暴。
他知道我的打算。
他知道如果普莉西亚跟着丈夫来到王都,我会潜入提法的宫殿找她。
虽然从逻辑的角度考虑,这个做法确实最有效率,兔头能猜到也并不奇怪,但一想到对方切实研究过自己的行为模式,公爵还是觉得有些不得劲。
这已经是相当温和的想法了,这个时候的上位者,讲究的都是尊贵优雅,高深莫测,尤其是掌握实权的贵族,轻易展露自己的性格特点,进而让对手推测出行事风格是非常忌讳的。
但出于某些古怪的原因,公爵现在首要追究的并不是那只兔子擅自推导自己行为这个罪行,他更多的关注点放在了:那只兔子好像一直在观察他、了解他。相对的,对于公爵本人来说,查理身上尚且有很多令人捉摸不透的谜团,甚至他的每一次行动,都很容易令人摸不着头脑。
比起被研究揣摩,这种不对等的形式更能令公爵生气,尽管他并不知道这种怒气从何而来。
这件事情其实并没有听起来那么难。
不管是哪个大陆,贵族之间浮夸又虚荣的行事作风都是相通的!
潜入王宫。
这件事情其实并没有听起来那么难。
不管是哪个大陆,贵族之间浮夸又虚荣的行事作风都是相通的,这就导致他们聚在一起的时候,时常会为了排场而动用很多莫名其妙的人力物力。
德维特亲眼看过一个贵妇为了博眼球,参加一次宫廷舞会时穿了一件裙摆长得需要四个女仆同时拖着走的礼服——目测至少有二十英尺长,还要有两个女仆专门盯着她身边的人,防止自己的夫人转身时被他们踩到华贵的裙摆上。
而莫克文现任国王提法无疑是个中翘楚,他提前两个月就派人擦拭王宫摆设器物,铺设草皮,修剪绿篱,并毫无必要地在通往王宫的十字大街两边的无花果树上铺满了各色彩锻。
当然,这些设在公共场所的华丽装饰总是会在无人看守的夜里离奇丢失,令负责宫外装饰的官员们疲于奔命填补,哪怕额外安排守夜人也无济于事——但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莫克文的王宫从两个月前开始,就有各式工匠和仆役进进出出,即使是最优秀的守卫,也不可能无时无刻都紧盯着一张眼生的面孔。
他们也不屑于记住平民百姓的脸。
对于任何在王宫当差的人来说,只有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记住每一张自己得罪不起的贵族的脸和家徽,才是才能的体现。
书记官洛佩斯就是这么一个有才能的人。
在他年纪还很小的时候,这种过目不忘的本领就令他在父亲一众私生子中脱颖而出,不但破格被保荐进了元老院做一名下级记录员,还能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机会。
比如像在国王的生日庆典上,守在王宫门口迎接每一位不长住王都的贵族。
虽然这是一份相当体面的工作,但连续好几天杵在王宫门口迎接贵族,也是够令人疲惫的。
洛佩斯努力不去想自己已经肿得发痛的脚,尽力使自己在马车驶进大门时看起来精神抖擞。
“伯爵大人。”
洛佩斯在仆人放下脚凳的时候迎了上去:“英明的国王陛下说他的臂膀会在第一缕晨光中远道归来,派我在此——”
大概是他的鞠躬礼实在太过标准,在他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原本应该安安稳稳待在鼻梁上的眼镜居然随着他的动作突然滑落了下去,正好掉到了马车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