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凝抿了抿唇,这才道:“谢师姐。”
能得这一声师姐,可真是难得,姜令窈忍不住捏了一把她粉白的脸颊,道:“好了,走吧。”
书房有个后窗,此处不用沈素凝帮忙,姜令窈自己也能翻出去,待得从此处出去,一路行至巷口,便有沈素凝给她备好的马。
姜令窈自也会骑马,骑术相当了得,往常陪着贵妃娘娘去打猎游春,她总能拔得头筹,赚到不少赏赐。
两人上了马,选了人少的小巷,一路往顺天府疾行而去。
路上,姜令窈问:“许仵作可是忙完了?”
沈素凝道:“许仵作今晨五更便起来验尸,我出来时已差不多写完验尸格目,剩下事宜要等大人和锦衣卫一起协同商议。”
姜令窈点头,道:“好,证词也有了?”
沈素凝道:“有了,昨夜锦衣卫就审完了所有涉案之人,做出了一本证词,一早就送来了顺天府。”
姜令窈:“……”
姜令窈不由感叹:“锦衣卫到底还是厉害。”
沈素凝抿了抿嘴,她那张冷冰冰的清秀容颜上目光更冷,她没有答话,只偏过头似是生气了。
姜令窈知她心结,便小声道歉:“是我之过。”
沈素凝别别扭扭嗯了一声,末了还是小声:“师姐,我是不是性子太执拗了?”
她原以为姜令窈会劝慰她几句,却不料听到姜令窈却道:“劝人大度,天打雷劈。”
“我不是你,所以不能以你身劝解你,但我可以告诉你,日子久了,或许恨就会淡去。”
“但它永远都不会消失。”
沈素凝听闻此言,不由眼底泛红,她哽咽一声,最终还是把泪水忍了回去。
“我就喜欢同师姐说话。”
姜令窈同燕京的所有闺秀都不同,她贪财爱钱,爱慕虚荣又自私自利,看似任性妄为却又审时度势。
当然,沈素凝知这都是她表面样子,可即便看到姜令窈的真面目,却也能知道她的豁达开朗,乐观向上。
尤其此刻,若是旁人定要说些什么恩仇已过,生将至的鬼话,姜令窈却偏不说。
沈素凝背上是热乎乎的蒸点,脸上也难得有了些笑意。
“别人劝我不成,师姐劝我却成。”
姜令窈回过头,同她相视一笑,两人说着话,顺天府衙便在眼前。
姜令窈同守门的衙差点头见礼,然后便纵马而入,先把马儿停在内门马厩中,然后便领着沈素凝快步往停灵房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