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诉一愣,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我把你给忘了。”
沈长释:“……”
越发得委屈了。
姜青诉哎了一声:“你别难过,不如烧个符叫钟留来京都陪你玩儿?”
沈长释本想答应的,却没想到背后一寒,再朝单邪看过去,果然黑无常的脸上没什么好表情,一双眼睛冷到冰冻十里,薄唇抿着,明摆着别让沈长释添乱,于是他只能缩了缩肩膀道:“不……不必了。”
“我与单大人正好要去找吃的,要不你跟着一起?”
姜青诉又问。
沈长释一听是去找吃的,眼睛都亮了,方才那股寒意再度袭来,他又看了一眼单邪,心里憋屈,但黑无常大人的脸色不得不看。虽说自从姜青诉胜任白无常之后,单邪的性子改了很多,但沈长释还记得自己前四百多年是怎么过来的,要想长长久久地在十方殿待下去,听话才是正确选择。
于是他摆了摆手,挤出一抹为难的笑:“不、不必了,您去,我刚吃饱了,不饿。”
姜青诉微微抬眉嘴角挂着笑意:“那好,你就在客栈待着吧。”
姜青诉这一笑,沈长释突然反应了过来,见那一黑一白往人群中走去的身影,他嘶了一声,白大人定然知道他被无常大人威胁着,警告着,还装作一副好人模样要照顾他,实则料定他不敢反对无常大人。
好深的心机啊,这两人果然是一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以前的白无常都太听话了些。
沈长释挥了挥袖子,转身进了客栈,想起来他也没钱住这么好的客栈,口袋里的银钱摸出来,只够一盘瓜子一壶茶,于是也就点了这两样,打算吃到两位大人回来了。
京都好吃的东西许多,姜青诉吃过的那些一半都不卖了,但还有一半依旧在卖着。
上次单邪去玉子糕坊买了红糖糯米糕,她说过玉子糕坊的红糖糯米糕不好吃,最好吃的还是桔子酥,酥皮一层一层,吃的时候还会贴着嘴唇,上面撒着芝麻飘香,里头还有软软的桔子肉酱。
玉子糕坊现在越做越大,生意依旧很好,到玉子糕坊买点心的都拍了许长的队,一条街上这家拦了半截路,姜青诉想吃桔子酥,便让单邪去排队了。
她拍着单邪的肩膀道:“夫君好好排队,我去给你买烧饼吃,我知道就在前面十几家的位置应当有个烧饼店,那家烧饼皮焦肉馅儿的,绝对好吃。”
单邪见她要走,伸手抓住了她的披风,姜青诉一顿,回头脸上带笑问他:“还有话说?”
这一回眸映着街道上刚亮起的灯火,她发丝垂着,没有半点儿人妇模样,双眼明亮,倒像是个活泼单纯的大家闺秀,与众人口中,和她口中说的那心狠手辣之人完全不同。
单邪慢慢松手,只说:“别走远。”
姜青诉笑容加深:“能有多远?就在前头,你都能看见我。”
说完便带着些许小跑往前走了。
实际上隔着十多家商铺是看不见的,到了晚间京都好些店才刚起,即便是宵禁也还差几个时辰,这两天又近元朔,热闹的地方就更多了。道路两旁的高楼上都挂着彩灯,一排排彩灯在空中穿过街道,两家借由彩灯连在一起,上头还挂着红绸,一派繁荣景象。
姜青诉一路跑到了烧饼店前,果然烧饼店还在,她前头就排着两个人,干脆站在后面等着,顺便抬眼朝四周瞧,这地方若美起来,似乎与她儿时并无差别。
“许大人,您慢些。”
就在烧饼店旁边隔了一个巷子的地方是一家酒楼,酒楼里头人有许多,门前停了两架轿子,后头轿子里的人下来了,走到前头轿子旁边亲自给拉开轿帘,脸上挂着笑,嘿嘿道:“大人慢些,徐大人和吴大人都在里头等着了。”
姜青诉朝那两人看了一眼,点头哈腰的她不认识,不过那个从轿子里走出来的人她觉得眼熟。
朝中姓许又在京都如此有权势的不多,她还在朝为官时有一礼部尚书姓许,当年为了讨好皇后的本家便借着皇后生辰欲大肆庆祝,不过在此之前被姜青诉借着三百里御城内还有灾民缺粮给否了,顺便参了他一本,降为侍郎。
从那儿之后姓许的就消停许多,一直消停到她死为止,二十多年的时间,足够他混得风生水起了。
“这位姑娘,你还买不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