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定郡王送来的信上约好了午后相见,待西春娜想法子出了府,满怀希望的赶去时,却远远瞧见绵德正在林中与一个陌生女子在说话,那女子与他拉拉扯扯,眼中还有泪,西春娜上前冷声道:
“小王爷可真是大忙人!”
定郡王闻声回,既惊又慌,“西春娜?”
冷笑一声,西春娜自嘲道:“早听闻定郡王风流多情,我还天真的以为自己于你而言是非同一般的存在,而今看来,不过是自作多情!”
眼见心上人眸中恨意渐浓,定郡王慌道:“不是你想的那般,西春娜,你听我解释!”
“不必了。”
狡辩之辞,西春娜不屑去听,“关于你的事,我再也不想知晓。”
道罢,西春娜转身跑开。
那女子见定郡王神色中露出少有的慌乱,似欲离开,忙上前拉住他手臂,“小王爷!”
“话我已然说的明白,你莫再来找我了!否则莫怪我无情!”
定郡王甩开那女子,转身去追西春娜,却见她已上了马车。
说得好似他如今有情一般,望着他绝然转身的背影,那女子悔恨难当,落泪连连。
定郡王顾不得管她,立刻骑马赶上西春娜,与她的马车并行,大声喊道:“西春娜,你听我说!”
西春娜掀帘对他道:“你只需要回答,她是不是跟你相好过?”
“是。”
定郡王不想说谎,“但是……”
“这就够了!我明白了,你不必再说其他!”
放下帘子,西春娜叫车夫再快些,莫教身侧骑马人赶上。
她现在正在气头上,怕是他如何解释她也不愿听罢!
无奈,定郡王不再追赶,看着她的马车渐行渐远,暗叹自个儿玩火自焚,报应不爽!
五月多连阴雨,驻扎在山麓上的金川贼军借着雨天的掩护,悄悄筑起两座碉堡,探子上报此事,福康安决定亲率八百士卒,攻打贼碉。却被手下拦阻,
“大人在此坐镇即可,卑职愿率兵前往!”
倘若福康安有什么差池,只怕乾隆降旨怪罪。
福康安丝毫不惧,“打仗本就该吃苦,若图安逸,我在家即可,何必跑来这深山?身为朝廷命官,我若贪生怕死,又凭什么叫你们提头卖命?”
士兵闻言,军心大震,八百勇士整军待,随福康安冒雨夜入碉中,袭杀贼人后毁其碉。
乾隆得知此事,特旨褒奖,嘉许福康安“壮军威、破贼胆”
!
遂各赏海兰察、普尔普、额森特、乌什哈达、福康安、成德等人上用黄地金花粉彩燧囊一件,以示优异。
燧囊可盛火镰,有孔,穿系黄绳,绳上饰有米珠、珊瑚珠,内壁及底部施以松石绿釉。外壁周边饰描金卷草、朵花及缠枝花纹。
小巧玲珑,实用又美观。
而在此期间,定郡王让多罗约了西春娜两三次,她都不肯再出来见他。
多罗表示无奈,“谁让你还要跟别的女子纠缠,你若真喜欢西春娜,就当改改你那风流性子,以往我是懒得管你,可现在西春娜是我的朋友,你若只是想玩弄她的感情,依旧朝三暮四,我第一个不答应!你自个儿想好!”
定郡王只是笑笑,也不说话,晚上约了一群朋友去喝花酒,夜半,该回家的都回了,没妻妾的各自拥了美人入了鸳鸯帐,他却只是坐在嫄嫄房中喝茶,嫄嫄要伺候他洗漱,他也不肯,只教她陪着他说会子话。
“你说,是自在欢场,无拘无束的好,还是成个家有人管束的好。”
好端端的他怎会问这个,嫄嫄见他神色颇为认真,便也与他说了心里话,
“我们这些风尘女子,最奢望的,便是能有一个家,欢场之中,大都虚情假意,情欲过后,只觉空虚。愿遇一人偕老,不过梦一场。”
见她这般感慨,定郡王好奇问她,“你可有钟情之人?”
彼时,嫄嫄正在给他添茶,听他问起,手中一顿,目光微怔,苦涩一笑,“不提也罢。”
“看样子是有,”
定郡王又问,“没成?”
嫄嫄点了点头,“他家里嫌弃我的身份,另给他娶了妻。”
“你若喜欢他,也可给他做妾,至少能陪在他身边。”
嫄嫄摇了摇头,“他也提过,但我不愿,我前半生受尽冷眼,不想后半生还活在旁人眼皮子底下。待我攒够了赎身的钱,就从良,找个普通的老实男人嫁了,做他的妻,本本分分的过日子。”
道罢,见他若有所思地瞧着自己,嫄嫄自嘲道:“小王爷可是在想,如我这般的残花败柳,还挑三拣四?”
“哪里,”
定郡王笑着摇了摇头,“我不会这样想。”
以往他可是如狼似虎,今儿个却只规规矩矩的坐着,似是有什么心事,嫄嫄试探着问,“小王爷可是遇到了情感之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