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
叫奶总是没错。
叶白柚眼底笑意划过,弯腰将大儿往怀中拢了拢。“是爹的事儿吧。”
“对,是我那表哥的事儿。”
——
书房中,窗外紫竹掩映。即便外面有一院子的白雪也照不了室内的光。
沈无璟喝了点酒,现在身体微微烫。他手心摊开,让窗缝中的冷风吹一吹让这股热度降下来。
二叔公让他等着,他就安静地站在窗前看着被白雪压弯了腰的竹枝等着。
老族长放下拐杖,一手撑着书架,仰头在上面摸索了片刻。像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手一顿,随后曲着腿慢步挪到桌前。
“你来。”
沈无璟靠近他旁边。
老族长扶着凳子慢慢坐下。粗糙的指节落在半指厚的书面。黑色的老人斑在皮肤上沉淀。因为瘦削,手背青筋鼓起极为清晰。
“阿晏呐,坐下吧。”
沈无璟在侧边的凳子坐下,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手中的东西。
老族长和蔼地笑了笑。将书翻开,里面厚厚的一叠东西划出来,顷刻间书就薄了一半。
“你从小聪明,应该也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一样一样在桌上摆开。
“你爹他早在还没出事之前,就来过我这里几趟,家里那些个值钱的不值钱的,也全放在了我这里。”
“他说,要给你。”
老族长手上最后的东西落下。是一只玉佩,应当是他娘当初与沈言交换的定亲信物。
“二叔公,你也知道,我不想要。”
老人家笑着摇头。“他跟我说,他这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你。”
“别说你不信,老人家也不信那个孽障的话。”
沈无璟终于眼中是柔和了些。
“这些东西就交给族里处置吧。”
二叔公点点头。“不过我看里面有些本就不是沈家的东西,应该是你娘手上的,那些地契……你也拿着吧。”
沈言留的东西,除了地契玉佩,剩下的全是存在钱庄里的钱。
从小见到的孩子,老族长知道他的脾性。
当初沈家那不懂事的顾着后头那个,若不是阿晏专门来找他,他们这些个人也是不知道这孩子过的是那污糟日子。
作为一族之长,他最希望的莫过于族里出些能干的孩子。更何况阿晏这孩子他们都觉着他能比他爹走得更远。
但天不遂人愿,父子离心,家也不成了家。
各种叹息在心中一转,他看着沈无璟只拿了那块玉佩。
心中有底,也叹这孩子倔。上下打量他,见他姿态安然,面目柔和。老族长也算放宽了心。
现在好了,看着这个当初自己最欣赏的孩子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他到地里面去也能好好给他大哥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