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听实话吗?”
他的手指勾拉着我的腰带,嘴角噙着抹玩味的笑意。我点点头,他便道:“没人问过。不会有女人会愚蠢地想要知道她在我心里的地位,因为她们自然知道,自己从来不曾在我心里,甚至连名字都不曾留下。”
“所以,我是狂妄的,愚蠢的,自大的?”
弥雨昍音购买“不。”
他手指一勾一拉,“是幸运而不幸的,唯一有资格这么问的。”
我拉紧衣襟,“我发烧。”
“出身汗刚好。”
他拨开我的手。“我怕传染给你。”
我抓住他的手。“我没那么弱。”
他反手擒住我的双腕,另一只手探入稍显单薄的春衫。“我不想动……”
我最后挣扎。“没关系,我动就可以。”
挣扎无效。余下的借口都被他堵了回来,他所谓“最大程度的尊重”
就是把我抱回床上,没有把我在书桌上就地正法……那个问题,他最后也没有回答我,其实不用回答我也可以猜到,就像他说的,有些话还是不说出来比较好,心照不宣即可。我以前觉得,有些话说出来就是一辈子,后来想,很多事都是会变的,说不说,只是个形式,事定待阖棺,感情也是这样。那些话,不如过完这辈子,你再问,我再答。他虽没有明说,但从他稍显粗暴的动作里,我大概还是察觉到了他的怒意,不过仍是顾惜着我的身体,最后放柔了动作,缓缓进入。“若别人那样对我,我早杀了她……”
他在我耳边低语,扶在我腰上的手蓄满了力气,却没有忍心握下来。我双手攀在他肩上,脑中像炸开了漫天烟霞,迷迷糊糊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想不到回应的话。如果只遇到你,或者只遇到他,那该多好啊。不幸是曾经错过,幸福是不知道曾经错过,如果没有过开始,后来也就没有那么多纠结了。最后是我累得睡着了,睡前最后的记忆是他落在我眼睑上细细密密的轻吻,轻抚在背后的手掌宽厚而温暖,蓦地让我觉得安心。半夜醒来仍半裸着趴在他怀里,肚子咕噜叫了几声,我摸摸肚皮,仰起头看他。不多时便有人送来酒菜,我们相对坐着一顿酒足饭饱,我叼着筷子想了半天,才恍惚想起来正事——我有话要跟燕五说!他明天就要走了……如果他对我还有留恋,会在报仇之后回来,如果没有……我凭什么让他留恋,凭什么让他留下,他要的,我给不起。“不要胡思乱想,吃过饭早睡早起。”
西洋钟铛铛响了几声,指向十。“我想去找燕五……”
我鼓起勇气,怯怯说。“睡觉。”
陶二头也不抬地说,“太晚了,什么事明天说。”
明天说,会不会才是太晚……我在陶二怀里,一夜无眠,天亮才又睡着。只因一夜醉酒,我的昼夜便颠倒了过来,及至日上三竿,我才从梦中惊醒。陶二早已起身,却没有叫醒我,我慌慌张张爬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喊人,丫鬟跑了进来,我急忙问道:“五公子呢!”
“五公子今天一大早就跟白姑娘走了。”
我的血液顿时凝结成冰,声音干哑,“没有说什么吗?”
“几位公子都出去送了,二公子说老爷身体不适,仍睡着,五公子便说不用吵醒老爷,带着白姑娘走了。”
我知道,他这一走,是再也不回来了。无力地挥了挥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给我最后的祝福是:“希望你身体长健,我们就一辈子不用再见了。”
我原心想,若是大病一场,或许他便会留下,至少,迟些时候再走。结果发了点小烧,一觉便好了,他看了我一眼就走,我却连他一眼都没见上……上一次见他,是两天前,下一次又是什么时候?下辈子吗?陶二进来的时候,我正坐在窗边发呆,他取了件披风来与我披上,温声道:“这边风大,你病才刚好,小心又着凉了。”
原先,燕五……不,是燕离,燕离他,就是因为我重伤,受陶二所托才留下来的吧,那是不是我再受伤一次,他就会回来了?他回来了,然后呢……我低下头,绞着手指,绞得指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