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飞心想得把这些柴砍完,不然晚上有的冷了。
他来到关外的第二天,就在屋外见到一位白发年轻人,很有礼貌的朝他微笑。
『兄台可有酒能分我一口?』
慕容云飞没见过这个人,可是他听长孙倚风说过,于是把酒壶解下,轻轻朝他扔了过去,那人听声辨位的抬手接住酒壶,往刻字的地方一摸,展开笑容打开酒壶喝了口,似乎是在确认酒对不对,然后把酒壶扔还给慕容云飞。
『唐风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的巡队每天都会经过,需要什么请尽管说。』
慕容云飞只礼貌的向他道谢,也从来没拜托过什么,只是一个人安静的在林中的小屋里生活着。
走上二柱香的时间就有条河,虽然一月的天冷得河面结了冰,但是看几个外族人都凿开了洞钓起鱼,他也跟着做,亲手从冰冻的河里把鱼钓起来的时候,他开心的不得了。
后来他跟那几个外族人做了朋友,偶尔也跟着他们上山里猎野兔或是山猪。每隔几天上市集去买点乾粮回来,日子过的很悠闲又平静,他想大概不用等到老,他现在就觉得平静安稳的生活很好。
雩人的巡队每隔七天会来一次,一个高大的男人每次巡过他屋前的时候,就会给他带来整只的羊腿或是腌肉,他推拒不掉也只好道谢收下。
最后一斧头劈下去,看着满地的木柴,他满意的想晚上有不少柴可以烧了,当他放下斧头正打算把地上的柴捡拾起来的时候,他看见了颜磊。
他怔了半晌,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他记得十五岁那年,他在后山练剑练了半个月,当他走出来的时候,颜磊就是那样静静的,站在树林里,阳光洒在他身上,整个人都在发亮。
就像现在一样,十五岁的少年长大变成了青年,虽然阳光已经躲进云层里,透着枝叶洒下来的只有细雪,不是暖暖的,金黄色的阳光,他仍然整个人都在发亮。
慕容云飞眨眨眼,过了半晌才确定那不是幻觉。
他笑了起来,弯下腰开始捡他刚刚劈好的柴。「你没为难倚风吧?」
颜磊摇摇头回答,「没有。」
慕容云飞只是专心在他手上的工作,又过了半晌才望了他一眼,「有事?」
颜磊不是没有预期到慕容云飞的态度,但是真正遇到的时候,还是无法习惯。「……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慕容云飞笑了笑,摇摇头,「没有,我没有生气,我只是累了。」
颜磊觉得这个答案比他还在生气来得可怕,他走前二步望着他,「跟我回去好吗?」
慕容云飞停下手上的动作,望着他的神情就如同往常一般温柔,「为什么?」
「那里是你的家,不必为了我离开。」颜磊停顿半晌才回答,虽然慕容云飞的神情看起来与往常相同,但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慕容云飞笑了笑,把手上的柴捆成一堆提起来,「最近天气变化很大,留在山里很危险,现在走的话还来得及在边关找到旅店。」
说完,提着木柴转身走进木屋里,留下颜磊站在那里,半晌过后才叹息着。
被关在门外的感觉并不好受,颜磊想他的意思是不打算走,也不打算把自己留下。
他在那栋木屋外随意走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说动他回家,目光一扫到屋旁长了棵小树,他怔了怔走近去看,果然是他那棵满树星。
隔了几个月,还长高了不少,他站在那里看了许久,越看越不顺眼,就在伸出手要碰到它的时候,慕容云飞不晓得什么时候又走了出来。
「你在做什么?」
颜磊侧头看着慕容云飞一脸无奈的,抱着手臂看着他。
他默默把目光调回树上,「这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