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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架在柱子上。
泛着暗光的锁链束缚着他,身上的衣袍破裂,渗出血迹露出伤口,嘴角的血,凌乱的,无不在昭示着一种困兽之斗到最后的战损美,那种绝望的颓败……
“我没有错。硬是要说哪里做得不好……那就还是不够谨慎,没去查看他的鼻息,让他找回生机……”
此时的岚心,在舞台反照的灯光下,眼睛里流淌的幽幽的蓝色,比平日里更加明显,目光扫过,摄人心魄。
姜衡被震撼得说不出来话,久久回不过神来。
不是……应该没几个人能在这样的情形下保持清醒吧?
不过几日没来看,《师妹下山》的剧目完成度可谓是突飞猛进。
温婧儿在那里与姜衡说过后,立马搞来了几匹“银河”
作为舞台的垂幕道具——不仅如此,舞台扩大了二倍有余,场内的座椅不再像以往那般小桌团座,而是像现代的剧院一般,搭建了阶梯式的坐席,楼上依旧是包厢形式;舞台上多了许多灯光照明的装置,借鉴了近代欧洲的舞台,用铜铸的半弧形灯罩,内壁打磨得光滑,里头点着小臂粗的蜡烛,六七个同样的装置,再联合舞台侧方后方的烛火和铜镜,整个舞台在烛火都亮起时恍如明明白昼。
这些不过都是姜衡借着记忆,和温婧儿与白晏晏探讨过一回,转眼来了,就现被人做出来了。
这也太强了吧?!
姜衡看着那头还在和白晏晏沟通舞美布置的温婧儿,感觉自己只需要躺好,挂个名字,《师妹下山》就会自己大获成功。
这一幕排练完的岚心,接过旁人手中的汗巾,仔细地对着铜镜擦干净脸上的因汗水而化开的妆容。
这场最终会死于为女主挡箭的戏,岚心的身前却没有安排女主,他的位置就在舞台边上,照明经过反射将他打照得无比显眼,让刚刚那一幕揪人心弦,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热,让他汗流不止。
他可不想这样出现在姜衡面前。
于是赶忙打理好自己岚心,朝着姜衡直直走去。
一身闲散打扮的女子,手仍然保持刚刚看戏时半举的姿势,指尖还捏着枚瓜子,只不过眼睛看向另一侧讨论的二人身上,面上出神。
“在想什么呢?”
岚心碰了碰她空悬的指尖,姜衡眨眨眼回神,才现指头的瓜子到了对方手里,被毫不在意地放到自己嘴边嗑起来。
“……”
眼见满身伤痕打扮的高大男子嗑起瓜子,姜衡也不由觉得好笑。
她站起身来和岚心说话。
“不过几日没来,你们不光剧本改好了,还都排练到这一场戏了?”
“真的是……你们是这几日都没睡吗?”
姜衡不得不出感慨。
岚心被她问得不禁咧开嘴,忍不住低笑。
“你是和阿晏认识的时间还太短,还不了解她这个人。”
岚心撇撇嘴,看着是嫌弃的表情,眼中却是流露赞许的光。
“她这个人疯起来,一般人可是接不住。我们戏班子里的人是都习惯了,说不上没日没夜,但这些日子是把全部心力都放这上面了……”
说起来,他忍不住有些敬佩地看向温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