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业美收剑入鞘,垂着眼,惜字如金:“绑了,报官。”
九道颔首:“好。”
被捆了个结实的闻觉不仅没有反抗,反而一脸满足,大概在他眼里能被九道亲手捆绑也是一种恩赐。
他睁大奶圆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九道,十分期翼九道能跟他说点什么。
可惜九道什么也没说,抬脚把他踢进了旁边空屋子,然后耷拉着眼皮一脸冷淡的走到王业美面前,表情看起来非常的不爽,“现在,是不是该聊一聊你的事了?”
我有啥事?!
王业美一脸懵。
九道睨了一眼琵琶女。
哦……这个事啊……
王业美叹了口气:“师父,如果我说,徒儿什么也没做,她只是被水蜈蚣吓到了,你信吗?”
“信,当然信。”
九道身体微微向前倾身,几乎是贴着王业美的耳唇说:“此等凡夫俗子姿色不及为师万分之一,阿美尚且不曾对为师动心,又怎么会在意这些俗粉?”
王业美:你个大老爷们儿你可要点脸吧!
江承县背靠漓江,土地却意外的十分贫瘠,是以即便江承县地广,也改变不了荒凉的命运,几百年来,几乎没迎接过什么像样的商户或游人,便认命般只设了一个码头。
就是这么一个荒草丛生摇摇欲坠的码头,此刻在花船众人的眼里,简直比神仙的宫殿还令人向往。
江承县的知县身居“庙堂之高”
,心向“江湖之远”
,奈何是个肩不能提的文弱书生,远大梦想也就只能想想罢了。正巧,花船上的卢二爷与他有些交情,便放了信鸽,通知他江湖大佬即将靠岸,速速来迎。
于是,文弱的知县把那把他举都举不起来的弯刀配挂在腰间,直挺挺的站在码头迎接他的江湖梦。
王业美心道:挺好,不用我去找官,官自己来了。
把闻觉交给这位作者连名字都懒得起的知县,王业美拱手道:“大人,此人名为闻觉,原是百相寺的和尚,藐视律法,屡次对我师父冒犯,实在可恶。昨夜,此人欲图不轨,被我抓了正着,我师父清风霁月,不屑理会宵小,但我身为弟子,却咽不下这口气,还望大人明察秋毫,还我师父公道!”
不配拥有姓名的知县抱拳道:“长老放心,本官一定严惩。”
好官哪!
王业美把从闻觉身上搜出来的迷药交给知县,“大人,这是案犯作案的物证,我还有证人,不过证人正昏迷着……此时大概也该醒了,大人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她过来!”
甫一靠岸的时候,劫后余生的众人争先恐后地下船,琵琶女昏睡得沉,姑娘们抱不动,汉子们不能抱,花妈妈便把她留在了房内。
但现在,房门大开着,不见琵琶女的影子,甲板上,却有一串突兀的水渍,一直延伸到船边,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进水里去了。
人呢?
王业美一阵错愕,明明下船的时候她还毫无意识地睡在这里。
这么快……就醒了?
王业美赶忙去问甲板上的水手。
水手们纷纷摇头,一致表示没看到什么姑娘。
在船上转了两圈,确实没看到琵琶女的身影,再回到琵琶女的房间,王业美蹲下身子望着地板上的水迹出神。
怎么那么像一双湿漉漉的手拖地而行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