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给您带上?”
这链子太长,任瑶期戴的话要绕个三四圈才行,平日里她都是嫌累赘不戴的,今日不知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任瑶期却是摇头:“我嫌这链子土气,你给我改改。”
“啊?”
青梅呆怔,“小姐要怎么改?”
任瑶期指了指上头的珍珠道:“拆开来,一颗粉的,一颗白的,一颗金的这样夹杂着串。”
青梅又苦着脸去壁柜里找针线。
这时候雪梨已经将那件猞猁皮的鹤氅找了出来,见青梅还在屋子里没有离开,不由得皱眉。
任瑶期让雪梨给自己简单的梳了头,穿上了鹤氅,就要出门。
“青梅留下串珠子,雪梨跟我来。”
与青梅对看了一眼,雪梨犹豫了一瞬,还是赶上前去给任瑶期打帘子。
任瑶期这还是两天里头一次出门,外间的帘子一掀,寒风便裹夹着鹅毛大的雪花回旋着扑来,冰渣子打得脸上生疼。
即便穿的厚实,身上也还是暖和的,脸上却是瞬间就冻冷了,睫毛上沾了雪花,眨了眨眼化开了一朵,模糊了视线。
她已经多年没有见到北地的风雪了。
“小姐外头冷,还是回去吧?”
雪梨小心地劝道。
任瑶期没有理会,她将头上的风帽往下拉了拉,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然后头也不回的朝正房走去,越往前走脚步越快,到后来竟是小跑了起来。
“五小姐,小心地滑——”
雪梨在后面追着。
紫薇院不小,西厢离着正房还隔了一个穿堂和大大的庭院。
任瑶期沿着游廊一路飞奔而过,从连接抄手游廊的廊门筒子出来的时候还差点儿踩到正房檐廊下半化的轻薄积雪滑倒,可是等真的站在正房门口的时候却是有些近乡情怯。
靛蓝色绣着金玉满堂的门帘下泄露出来了几丝亮光,任瑶期隐隐约约听到了正房里有人在说话。
“五小姐。”
当值的丫鬟原本瞧见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影沿着游廊跑了过来还有些纳闷,待借着廊下的防风灯看清楚是任瑶期后吓了一跳,连忙墩身行了一礼就急急的进去禀报了。
不一会儿那靛蓝色的帘子就从里面被掀开了,一个身穿银红色绣牡丹花出锋毛皮袄,鹅黄色百褶裙,长得杏眼雪肤的美丽女孩子走了出来。
她长任瑶期两岁,身量生的又较同龄人高挑,站在门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俏脸含冰,正笼罩在她身上的橘红色灯笼光也无法让她看上去暖上半分。
任瑶期愣了愣,张了张嘴:“三……”
不想话还没有出口,那女孩子却是突然抬起手朝着她脸上狠狠地扇来,清脆响亮的巴掌声让在场之人都愣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