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许妍把三人练字的废纸给找出来,拿出剪刀又折又剪的,抬头对闷坐的小外甥说:“出去找几根高粱杆,给你做几个风车拿出去才有人跟你玩。”
“好耶。”
一蹦就起来了。
风车乡下孩子不怎么玩,是可以跟猪尿泡相媲美的玩意儿,家里有纸也是窗户纸和对联纸,都是不烂不往下撕的。
“红果,你劈几个竹条,只劈一小节然后掰弯,会做吗?不会做你来剪纸我来劈。”
“会,我看我娘做过。”
红果有些激动地说。
一张纸可以做两个纸风车,一会儿的功夫就做好了十来个,泛黄的纸沾着蚯蚓般的黑字,插在高粱杆上看着还挺好看。
“呐,拿出去玩,别打架,要是因为分不均打架了我可不放你出去玩了,太笨了,丢脸。”
一捧高粱杆递他手上,看人转身就要跑,又呵住他,“咋了?你姐就不玩了?你花钱买的?”
“我不玩,小姨,我在家陪你。”
红果尴尬的连忙摆手,还对她弟挥手让他走。
“我不用你陪,你小姨夫在家,想玩就去玩吧。”
也不再为难她,十来年年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
对平禾勾手指,指指红果,说:“分你姐几个”
,看他只给了他姐两个风车,红果都没说啥她也不再要求,只是道:“这么小气的弟弟,我要是你姐,每天送你来的路上给你打哭两遍,敢跟爹娘告状再多打两遍,保准让你有吃有喝的先想着我。”
看他惊恐的瞪着自己,扯着嘴露出一个大笑,“我不是说着玩的。”
两个孩子都走了,她才吁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两个哥哥两个弟弟,家里就一个姑娘,咋还养成了这个性子?就这样嫁人了不是给婆家送老妈子去的?”
屠大牛从屋外走进来听了轻笑,“有你这样的娘,我可不担心我儿子闺女养成一副吃亏的性子了。”
许妍翻了个白眼,“那也是根儿随了你,有你这样的爹,我压根生不出忍气吞声的娃。”
“你姐夫老实还是你姐实心眼?红果不还是养成了怯怯的性子。”
男人反驳她,一屁股墩在椅子上,手顺着衣缝探进去搭在鼓起的肚子上,手指像敲鼓似的无顺序的动着,里面的娃娃踹他一脚他就高兴了。
抚了抚肚皮,欢喜地喊了声:“好闺女。”
“大牛,屠大牛,来客了,快出来迎接。”
随着人声传进来的还有开门的吱呀声。
慌忙把手捞出来,按住要起身的女人,“我去看看,我听着声音像是曹万,你慢着点,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