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哪敢欺骗夫君?夫君若不信,现在便可一试。”
秦漫见他隐有嘲讽之意,便主动求试。
尤子君倒也不客气,瞥见那族规册子被放置于香案上,便吩咐秦漫去取了来。他将册子打开,随意翻到其中一页
,念道:“盖妇女达理道者十不一二。分门立户,说长道短,加以婢仆鼓煽其间,则嫌隙遂生,丈夫有纪纲者自
不至摇夺,稍一迷暱,即为长舌所使,兄弟从之失初矣。兄弟本……”
这一番念读下来,竟花费了一炷香的功夫。而秦漫飞快的在心里记着,直到尤子君停住,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她
才凭着记忆将尤子君所念的那页族规给重复了一遍。
尤子君颇觉惊讶,虽然有两三字偏差,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已属难得。看样子秦漫所说‘读两遍便可一字不漏背
熟’的话,并非信口开河。
“若此种本领能用于账房之中,该是……”
尤子君话说了半截,却没能再说下去。只不过他神色间有些怅然,似
有什么事情不如他意。
秦漫见状,心想当是钱庄的事情让他烦忧了。家大业大,一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自是不可避免的。只不过她实在奇
怪尤子君为何没有跟尤老爷一样为官,上次问尤子君却被他斥责,她再是好奇也不会贸然开口问了。
“好吧,我便抽了这一个月的时间来教导夫人,夫人记忆虽强,但在识字方面须多下些功夫。”
尤子君重新脱了
靴子,将秦漫推至床内侧,自己也躺了上去。
“多谢夫君,妾身实在……实在不知如何报答。”
秦漫也见了一些日子尤家女人的处境,即便是给尤家开枝散叶
了的尤夫人也那般惧怕尤老爷,所以她对于尤子君的宽容十分感激。她自是明白尤子君对她这般轻易的原谅,是
给了她多大的恩惠。
尤子君双手枕头,望着床顶喃喃道:“夫妻本一体么……”
秦漫虽然受了他恩惠,但对于他这句话却并不以为然。他纵使是出于种种考虑瞒下了她不识字的事情,但他却也
不至于有‘夫妻一体’的这种观念。毕竟尤子君从小在尤家这种教育下长大,又怎么会认为女人该跟男人并肩而
立呢?
“夫君,钱庄的事情一月不理,有影响吧?”
秦漫绕过了好奇,以纯粹关心的口吻问道。
尤子君侧过身,看着她道:“影响自是有一些,不过夫人这事若办不好,影响便大过钱庄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