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梨还是睡了一觉长的。
她本身没受什么重伤,但阿兹里尔一剂药下去,她睡意上来,还是休息了两天。
醒过来时手边靠着个柔软又坚韧的东西,弯曲处鼓鼓囊囊的,比起主人枯瘦的手指,甚至称得上是肥硕,甚至随着触碰微不可见的挪了挪。
她侧脸看过去,边上的海巫仰头瘫着,脸色似乎又难看了些,紧闭的眼下有一圈浓浓的乌青色。
没睡着,但可能是懒得开眼睛,睫毛抖了抖,硬是没动静。
等到屋内的水波被搅乱,他才看见那身影起身打理微乱的头,手指慢悠悠在留着牙印的修长脖颈上轻点,停顿得意味深长。
“……”
阿兹里尔垂眸,撇头。
然后照旧是被无情地摁住咬了一口,被对着血管猛吸两口虚弱到头晕眼花。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快饿死了。
因为把她带回来,他甚至连猎物都丢了。
实在是想不懂。
她死了对他来说毫无疑问是件好事,反正他也会自己打猎,虽然懒,但能避免继续当这家伙的猎物。
还是说,他真的就这么不争气?
懒到有人给他抓鱼片肉,他就甘心给对方献上脖子,当这个猎物?
阿兹里尔脑袋有点乱,断断续续,忽明忽暗。
等到熟悉的血肉气息散在水里,他被拎着死鱼一样丢到凳子上,没有活气的口唇沾染上血腥,他才终于稳定视野。
然后咔嚓一声,又废掉对方一把贝壳刀。
这次对方没惯着他,尖锐的裂口警告似的深入,顶了顶他尖锐的牙,声音危险,“再咬断,就把你这几颗牙撬出来。”
阿兹里尔的回应是:咔嚓——咔嚓——
像是在表达不满,后面两把刀都被那牙齿咬断。
或许刺激对方的同时也在刺激自己,想让自己拿回作为海巫的冷漠与尊严。
谁知道,投食者被惹毛,并没有如一开始所说摧毁他的作案工具,而是直接把鱼从石窗丢了出去……
丢了出去……
出去……
阿兹里尔变成雕塑。
饿了很多天,好不容易回到被圈养时期的海巫像是失去了梦想,八条尾巴耷拉在斗篷下,一动不动。
经过阿兹里尔不懈地努力,制造冲突不仅没有改变自己因为投喂变得服从的脑袋,反而让他非常迅地因为血液逆流宕机了。
或者说,饿晕了。
意识到问题的明梨:“他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神石静默片刻,「他上次吃饭,好像是在五天前。」
确实是太离谱了。
明梨从门外提起来另外一条鱼,用魔法把人刺激醒,再度一口一口往他嘴里塞肉片,这次海巫很听话,小心翼翼的,她角度偏一些去碰他的牙,他就把嘴张得更开,生怕再把刀磕断了。
等大半条鱼下了肚子,阿兹里尔才有些干巴巴的舔了舔唇,眼睛藏在帽子底下偷看她。
心底冒出一个念头。
这条人鱼脾气不好,不听话会饿死他。
他得听话。
然后明黎靠近一点,他就自抬了抬脖子,把那白皙的肌肤展露给她。
结果对方看都没看一眼。
“我回去一趟。”
刚咬过了,没必要咬第二口。
她得回海神宫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亚祖拉构筑大型魔法的理由,那可不是好玩的东西。
她没注意到,海巫再度僵住了。
满脑子都是。
完蛋了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