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鲜橙多饮料,向我道歉。
可是,打完我一巴掌后,再给一颗糖,我还会觉得那颗糖甜吗?
答案是不会。
两天后,我在学校里收到了外婆给我寄过来的包裹,是一封信和几张红票票。
外婆说她很对不起我,舅妈不让她过来,她没办法保护我。夫死从子,外公去世得早,将来她还得指望舅舅给她养老,她只能听舅舅舅妈的意思。这些钱是她瞒着舅妈攒下的零用钱,让我省着花。让我原谅她也是一个凡人,没有办法一碗水端平,儿子和女儿之间,她终究还是得选择儿子。
我知道向外婆求助,是没戏了。
之前那六年外婆对我已经够关照了,我给她添了不少麻烦,也的确不该再为难外婆。
……
我原本以为在这个家,我只要一直当个忍者神龟就可以了,但我还是忽略了一个五岁小男孩的顽劣。
因着爸妈在家里对我弟明目张胆地偏爱,苏大宝开始肆无忌惮地欺负我。
不是往我刚洗干净的白色校服上倒墨水,就是把吃过的泡泡糖粘在我的头发里。
这些幼稚的恶作剧,让我吃了不少苦头。
但更过分的一次,他居然往我的鞋子里塞图钉,我穿鞋的时候没注意,脚指头被扎了个洞,流了好多血。
钻心的疼痛让我失去了情绪管理,我把苏大宝最心爱的机器人模型狠狠砸到地上,用我那只没有受伤的脚用力地踩上去。
他的玩具破碎了一地,嗷嗷大哭地跑去找我妈告状。
而我也毫无意外地被我妈用皮带狠狠地抽了一顿。
我红着眼睛把我受伤流血的脚指头,伸到她面前,让她亲眼看一看她宝贝儿子的『杰作』。
然而,我妈心里的天平永远是偏向我弟的那一方。
她没有关心一句,反而刻薄地骂我,「苏招弟,你就是个没良心的败家玩意,就知道浪费大人的钱,害得我又要花钱给大宝买新的玩具!你知不知道,现在物价很贵,你爸爸赚钱有多不容易!」
大概在她看来,我受伤的脚指头,还不如苏大宝的玩具对她来的重要。毕竟光从名字也能看出,一个是招弟,一个是她的大宝贝。
8
后来我也尝试过好好表现,在爸妈面前和苏大宝争宠,只为获得我爸妈一点点地青睐。
我会在我爸进门时,贴心地给他递上拖鞋,笑眯眯地和我爸说一声,「爸爸,你上班辛苦了。」
我妈在厨房忙碌做饭,我就在一边帮她洗菜,她满头大汗时,我会搬着小凳子站在上面,费力地踮起脚,为我妈擦拭汗珠,甚至甜言蜜语地讨好我妈,「妈,等我长大了,我帮你一起做饭。」
有时候为了得到一句他们的口头表扬,我甚至会打一盆洗脚水,替我爸妈洗脚按摩。
原本我以为,一个暖心的小棉袄和一个整日淘气的皮夹克,两相对比之下,他们心里的天平总能稍稍偏移那么一点点。
事与愿违的是,只要我和苏大宝发生冲突,我之前付出的所有努力,都变成了徒劳无功。
我永远也叫不醒一对重男轻女的父母,所以后来,我放弃了。
没有办法在别人的保护伞下生活,我只能靠自己。
在学校里,我开始努力学习,比其他同学更用功。
在爸妈眼里,我这个赔钱货不值得他们为我的教育多做投资。我不能和其他同学一样,报各种培训班和补习班。我只有在课余时间,利用一切机会疯狂恶补知识点。
与此一味地成为讨好型人格,不如提高我的学习成绩来得实在,毕竟学习可以令我终身受益。
在家里,我逐渐变成了我爸妈想要的那种『识大体的好姐姐。』
我不会再愚蠢到和苏大宝争宠,而是改为像我爸妈一样的宠溺苏大宝。
我不记得我是在哪里看到的这个词——捧杀。
很好的是,苏大宝上钩了。
苏大宝不仅挑食,而且很懒。
他九岁的时候,还由我妈每天一口一口地喂饭给他吃。
有时候,我妈好声好气地劝他多吃点蔬菜,他一个不开心了,甚至会大口大口地往外吐饭,然后上演手抓饭式的乱扔一气。
连旁观的我,都觉得那画面,咦,很恶心。
为这事,我妈没有少生气,甚至我怀疑,她才三十多岁的人,却长了几缕显而易见的白头发,也是为苏大宝操心所致。
有时我妈气极了,又不忍心责备这个被她一直捧在手心疼爱的宝贝儿子,就再一次把气往我身上撒。
在苏大宝第N次把饭菜往白墙上,地板上祸祸的时候,我妈受不了了。
她气红了脸,抬手毫无预兆地掀翻了我面前的碗筷,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吃吃吃,不吃你会死啊,就知道吃,你弟弟还没吃饱饭呢,你在这里吃个鬼,没有一个做姐姐的样子!」
我原本在安静地吃饭,被她这么一挥手,米饭和汤汁狼狈地洒在了我的脸上,衣服上。
我眨了眨眼皮,番茄蛋汤的汤汁从我的眉毛上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