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收拾一番,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报恩寺,没有等待伯府其他人的陪同,独自踏上了返回伯府的路途。
伯府内的众人,此刻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
他们虽然心中对姜梨有所不满,但刚刚才让她知晓了许诚明与王若雪之间的关系,伯府显然站在了理亏的一方。因此,他们不敢过于逼迫姜梨,生怕她真的将事情闹大,让整个伯府都陷入尴尬的境地。
姜梨先行离开,老夫人也只敢暗暗恼怒,却也不敢强迫姜梨回头。
姜梨回到伯府后不久,谢望舒和桃枝便携手前来她的院子,声称要来向她请安。
姜梨在心中略一思量,决定还是让她们在花厅等候片刻。
于是,谢望舒和桃枝在花厅中等候了姜梨整整一个时辰。等待的时间里,谢望舒和桃枝的心情也经历了从期待到焦虑再到无奈的变化。
姜梨则似乎并不急于见她们,可她们却想见姜梨。
姜梨缓缓步入花厅,那原本因等待而稍显疲惫,甚至有些昏昏欲睡的两人,瞬间振奋精神,齐齐起身,目光齐齐投向了她。
待姜梨优雅地落座于主位之上,她们二人这才恭敬地向着姜梨行礼,口中齐声唤道:“少夫人。”
姜梨轻轻摆了摆手,声音平和而温暖:“坐吧。”
谢望舒一向是个直爽之人,闻言便毫不扭捏地坐了下来。
然而,桃枝却是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她似乎仍旧沉浸在过去的身份之中,难以适应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她见姜梨也没看她一眼,心中微叹,慢慢坐回了原位。
谢望舒笑着转头看向姜梨,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少夫人提前回府,可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若是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但请吩咐。”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与真诚,仿佛是真的为姜梨考虑。
姜梨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道:“倒是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知你们二人。”
“哦?是何事?”
谢望舒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她微微倾身,全神贯注地倾听。
姜梨微微垂眸,似乎在整理思绪,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此次在报恩寺的经历,让我得知了一些事情,心中颇为不平。按理说,这些事情本不该让你们也跟着烦心,但事情确实与你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谢望舒不禁皱起了眉头,露出好奇之色:“少夫人,究竟是何事?您但说无妨,我们洗耳恭听。”
姜梨轻轻叹息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许诚明与王若雪,亦是夫妻。”
“什么?!”
谢望舒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愕,她猛地站起身,身子微微颤抖,似乎难以接受接下来要听到的消息,“你……你是说,相公,他、他和堂嫂,竟然是夫妻?”
桃枝也是一脸苍白,她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说不出话来。
姜梨轻轻抬手,掩住额头,她叹了口气,神情中透露出几分疲惫和无奈,仿佛是在说一件她并不想提及的往事:“是的,这就是事实。”
她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重。
这个消息,对谢望舒和桃枝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
桃枝不能理解地问道:“可是少夫人……公子不是与您拜堂成亲的吗?如何还能娶……娶大少夫人?”
姜梨抿唇,似是不想开口。
青瓷瞥了一眼姜梨,心中明镜似的,明白自家小姐心中的怒火。
她迅速接过话茬,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忿,愤愤地说道:“我家小姐可是被那伯府给骗惨了。当初许家公子与我家小姐定亲的时候,说得多么动听,只愿娶我家小姐为妻,此生绝不纳妾。可谁曾想,他这边刚求了亲,那边竟然又跑去替许家大房张罗娶媳妇。你们说,这道理究竟在哪里?”
“啊?竟然有这样的事?”
谢望舒一脸惊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犹豫着说道,“那……既然是替大房娶的,那也该有个说法啊,大房不是有大公子吗?大公子是无法迎亲,让相公代为迎亲?”
“真是岂有此理!”
青瓷一脸愤慨,忍不住嘟囔着,一口浊气随之吐出,“大房的大公子那时已经不幸离世,且尚未成家,婚约本该就此作废。可那许家,却偏偏想出了这般古怪的主意,竟要让许公子兼祧两房,同时娶两房正妻!”
“兼祧?”
谢望舒听罢,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心中震惊万分,“这等事情,我简直闻所未闻!真是荒谬至极!”
青瓷连连点头:“这但凡是那些名声在外、地位显赫的家族,谁会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呢?然而,事实却让人瞠目结舌。最为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许家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却还故意隐瞒着我们小姐,也瞒着我们姜家。若非此次在报恩寺中,我们亲眼目睹了许公子与大房长媳之间那不堪入目的丑事,恐怕我们小姐还要被他们蒙在鼓里,不知要被骗到何时!这难道不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婚吗?”
青瓷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满,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锋利的刀刃。
桃枝和谢望舒听得目瞪口呆,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这其中的曲折与复杂,简直超出了她们的想象。
谢望舒怔怔地愣了好半晌,才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望向姜梨,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探寻:“所以,你的意思是,若不是相公他……隐瞒兼祧一事,否则,你也不可能嫁进伯府来??”
姜梨轻轻扯了扯唇角:“是啊!”
“可是……”
谢望舒皱起了眉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完全满意,“就算相公隐瞒了兼祧一事,以你们姜家来看,也未必会选择退婚吧?毕竟在这个世道,退婚对于女子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打击,会让人低人一等。更何况,就算相公兼祧两房,你也是伯府这一房的少夫人,另一房的事情,其实与你并无多大干系,你又何至于如此狠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