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我千辛万苦找老匠人求来的。”
池鱼朝他走近两步,抬头,眼里光华流转:“就料着你会喜欢。”
“抱歉。”
沈故渊眯眼:“这个没有。”
喜上眉梢,沈故渊正想问这是怎么弄的,结果抬眼看见宁池鱼那偷笑的模样,立马就恢复了常态,皱眉道:“什么破玩意儿,也值得你来显摆一回?”
“你有。”
池鱼固执地道:“我不是傻子。”
沈故渊眼睛一亮,伸手就接了过来,轻轻一动,那绳梯有个机括一转,梯子一节节地变化翻转,小人儿竟然就一阶阶地爬了上去。
“你跟我争这个没有用。”
沈故渊道:“我说的才算,你说的,充其量是你自己的幻想。”
一条小木梯,手臂粗,上头有个木头做的小人爬在尾端。
嘴唇白了白,池鱼目光缓缓掠过他的下巴,他的鼻梁,最后停在他的眉眼间。
“这个。”
献宝似的从自己背后拿出一个东西来,池鱼眨眨眼,神秘兮兮地道:“您猜是什么?”
沈故渊移开了视线。
于是他平静地问:“怎么了?”
天上落雨了,不是雪,但也冰凉刺骨,沈故渊伸手接了两颗,不耐烦地捻了去:“回去吧,下雨了。”
他这段日子已经习惯把她推开了,不管她做什么,他都当没有看见。但现在,马上就要分别了,沈故渊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太过绝情。
池鱼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衣袖。
步子一僵,唇角勾起的弧度也趋于平复,沈故渊回头,就看见宁池鱼背着手站在他后头,笑得一脸讨好。
身子一僵,沈故渊终于是怒了:“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师父。”
有人喊了他一声。
“到你幡然醒悟的时候!”
池鱼眼眶和鼻尖儿都是红的,眼神却是分外坚定,看着他道:“我不信你舍得下我!”
想想来凡间这么长一段日子,经历的东西还真是不少,也算有所收获吧,等回去之后,也能回味个几十年来打时间。
冷笑一声,沈故渊手指用力,将她死死捏着的衣袖一寸寸地收了回来。
忙碌了一个多月,总算把最后一桩姻缘也给结成了,现在他算是无债一身轻,终于可以回月宫了。
“后会无期。”
他道。
沈故渊是如释重负啊,难得地耐着性子看完了成亲大礼,然后迈着轻巧的步子准备回府。
池鱼呆愣地看着他,那背影大步往前走了,走得极快,天上的雨也落得极快,顷刻之间就模糊了他。
一个多月过去了,这天,何宛央顺利地嫁给了沈青玉,池鱼把那块紫晶送给他们当了贺礼。
“不……”
池鱼慌了,连忙追上去,拿出袖子里包好的糖葫芦,哽咽道:“你别走……我还替你买了这个,你好久没吃过了,不想尝尝吗?山楂很酸,但糖衣可甜了!”
池鱼觉得,换做任何一个有脸有皮的姑娘,都得受不住这种冷遇。不过幸好她是他的徒弟,脸皮的厚度也深得师父真传,每天被扔出去好几次,依旧努力不懈。
前头的人并未回头,那背影看起来像是诀别。
当然,结局是被沈故渊连着那一桌子菜一起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