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鸿祯转了转手中的捻珠,恢复了那副老谋深算的模样,可到底咽不下这口气,咬牙切齿道:“庚儿这笔帐老夫迟早要还!”
“祖父且宽心,东宫后院那枚棋还算好使,宋奕此人城府极深,要扳倒他得徐徐图之。”
稳坐太子之位十二载的人,怎么可能毫无心机?姚文川在宋奕身上吃过不少亏,故而十分谨慎。
姚鸿祯抚了抚花白的胡须,眼中一掠精光闪过:“去给她递个话,让她安心蛰伏即可,事成之后,我姚家的门她也不是进不得。”
闻言,姚文川抬眸,与他祖父别有深意的对视一眼。
祖父的意思他自然明白,姚家世代显贵,便是纳妾,也断不会纳这样背景的女子进门,之所以这么告诉她,不过是为了稳住她这枚棋子罢了。
若真能成事,届时以姚家的权势,悄无声息地让她消失,自是易如反掌。
被罚跪
一番谷雨晚晴后,万点杨花春尽时。
不知不觉已是暮春,堪堪过了半月,那些流言便渐渐平息,也不知是计云舒闭门不出,刻意避嫌的缘故,还是赵音仪言出必行,训斥了那伙子乱嚼舌根的宫人。
想必太子妃已经把麻烦解决了罢?计云舒不知晓外面的状况,在心里暗暗揣测。
余光瞥见琳琅提了食盒从门外进来,她忍不住旁敲侧击地打听:“琳琅,近日宫中可有事发生?”
计云舒既不是宫女,也不是后妃,在宫里并无相应的份例,是以每日的膳食都是琳琅去赵音仪的小厨房取来,如此来来往往,她知道的消息自然是比计云舒知道的多。
琳琅闻言,端菜的手一顿,疑惑的看了一眼计云舒:“姑娘不是向来不怎么关心宫里的事儿么?怎的今日有心思问起这些?”
琳琅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布菜。
计云舒有些尴尬,急忙给自己找补:“呃…我,我这些日子足不出户,着实没趣,便想着听你说些宫里的趣事儿解解闷。”
“趣事儿没有,倒是前几日,太子殿下竟宠幸了荣王送来的那名女子,叫什么……芳苏,如今该叫芳宝林了。要说这殿下可是最讨厌荣王了,真是想不通……”
琳琅撇了撇嘴,见计云舒在那儿一动不动,忙招呼她来用膳。
此时,计云舒的一颗心才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她觉着,自己应该是逃过一劫了。
听见琳琅的呼唤,她回过神来,放下毛笔起身去用膳。
许是了了一桩心事,虽仍然是以往那些菜式,计云舒却吃得格外香。
正吃得津津有味时,琳琅冷不丁来了一句计云舒听不大懂的话。
“姑娘可会踢燕子?”
“什,什么?踢什么?”
计云舒怀疑自己听错了。
“就是燕子啊!”
琳琅兴冲冲地说着,还勾起腿学了几下踢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