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用?脸还是肿得老高。”
姚文卿目露疼惜地看着她,语气甚是不忿。
计云舒拗不过他,任由他把两个鸡蛋在脸上来回热敷,微微有些刺痛。
她不由得想起了今早那位目无君主,嚣张打她的那个什么将军,又联想到废太子的旨意一下,那些把金銮殿吵成了菜市场的大臣。
如此种种,足以说明当今陛下确实是个宽厚的仁君,否则也不会镇不住这帮嚣张的臣子。
可自古以来,治国讲究恩威并济,如陛下这般仁厚的性子,镇不住那些魑魅魍魉,将来怕是要出大乱子。
广阳宫。
太医刘詹揭开最后一层里衣,触目惊心的鞭痕映入众人眼帘。
“殿下,您受苦了……”
高裕见那血淋淋的伤口,不由得心疼地抹了抹泪,又命宫人将冰鉴抬近了些。
可怜他们殿下,从小油皮都没破过一点儿,如今却要受这种罪,都是那个脏心烂肺的疯女子害的!
正值三伏天,脊背上的汗珠随着膏药一同渗进伤口,宋奕不由得绷紧了身体,拧紧了眉头。
然而皮肉之苦,怎比得上那诛心之痛?
宋奕利眸陡睁,幽深的眸底覆上了一层阴翳狰狞的暗影。
呵,不做王候妾是么?他偏要断了她的脊梁,折了她的风骨!
待刘詹包扎完伤口,他挥退旁人,唤来凌煜。
“天黑后,你带几人去石竹巷,把她捆进听雪院,严加看守。”
凌煜心下一咯噔,听雪院是殿下在宫外闲置的庭院,殿下这是准备强掳了?
虽有些讶异于殿下的执念,可到底不算什么难事,他略微颔首,领命出去了。
天色堪堪擦黑,凌煜便带着几人悄无声息地摸进了计云舒的小院,却在落地的一瞬间,清晰地看见几个持剑的黑衣人从屋顶翻走,他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他猛地踹开门,脑海中的惊骇景象并未出现,床榻上空空如也,室内也并无血迹。
凌煜狠狠松了口气,他无法想象,若那女子这么死了,殿下会是何种模样。
紧赶慢赶地回了宫,凌煜面色凝重地向宋奕禀告此事。
“你说什么?!”
宋奕骤然从榻上起身,大步逼至凌煜身前,揪起他的衣领恶声质问。
凌煜忙垂首解释:“云姑娘不在家中,那帮人也是扑了个空,瞧着佩剑的样式,估摸着是宫里的侍卫。”
听见杀手扑空,宋奕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理智回笼,瞬间便知晓了想要她命的是何人。
宫里有权力派出侍卫,又想杀她解恨的人,除了他母后还有谁?
他眸光微沉,然而想到此刻她下落不明,心又迅速提了起来。
受了二十脊杖,断不可能是自己走的,十有八九是早朝过后便被人带走了。
电光火石间,他的脑海中倏然浮现那张清逸得令他厌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