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煜顿觉不妙,揪着那京兆尹的衣领问道:“方才有人来拿户籍了?!是男是女?叫什么?”
“是个女子,叫,叫什么云…”
那京兆尹吓得哆嗦,偏偏这几日前来赎身的人还颇多,自己根本记不住名字。
“下官马上去查,马上……”
“不必查了!”
凌煜松开了他,方才来的路上他确实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只是急着赶路,并未仔细探究。
现下看来,多半是她无疑了。
就晚了这么一点儿……
凌煜狠狠地抹了把脸,一旁的京兆尹觑了一眼他郁躁的脸色,怯怯问道:“凌大人,那这些身契和户籍,还要扣着么?”
凌煜扫了一眼他手里新旧交叠的纸张,心中更堵了:“不必了!”
说罢便径直出了府衙,他还急着回去给殿下复命。
凌煜下了马直奔东宫而去,宋奕早早便在书房等着了。
“如何了?”
一见他进来宋奕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锐利的视线盯得他不敢抬头。
“晚了一步,云荷姑娘已拿回户籍了。”
闻言,宋奕闭了闭眼敛去情绪,再次睁开,又是幽深一片。
他已大致猜到了,只不过抱有侥幸罢了。
现下想想,她那么清高的一个人,只怕是恨不得日日守在衙门口,等着拿回她的良籍罢?
“也罢。”
宋奕重新坐回了桌案前,吩咐道:“去查探一下她现下在何处。”
她以为赎身了便能逃出他的手掌心么?白日做梦……
雅轩斋,佟掌柜的徒弟小夏正询问计云舒新淘来的画作该如何摆挂。
“这个挂左侧。”
计云舒拿起画看了看:“山水画卖得好,挂前边儿。”
见小夏似是分不清山水画与水墨画的区别,计云舒便在一旁耐心向他解释。
“水墨画重神,讲究留白与意境。山水画重形,讲究景物的具象和细节……”
“几日不见,当上掌柜了?”
一道略带一丝揶揄的清润男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计云舒接下来的话。
她听着有些熟悉,回头望去,见果真是姚文卿。
“你怎么来了?”
计云舒放下手中的画,笑着迎上去。
姚文卿从子书手中接过一个油纸包,唇边始终带着一抹清浅的笑意。
“自然是来看看云大掌柜了,喏,这是给你带的甑糕。”
说着,他将它递到计云舒跟前。
计云舒失笑,忽略他的调侃接过甑糕,瞥了他一眼:“真的只是来看看我?”
“自然,只不过顺便带来一个消息。”
闻言,计云舒呆了一瞬,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