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孟绾早早的睡下。
孟缱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见窗外月色正好,便披着个外袍来到了院子。
月色皎洁,洒在院中如同白昼一般。
孟缱望着空中那轮清冷高洁的明月,脑海里不知怎的,忽地浮现出江珩的面容。
世人都说,武安侯世子貌胜潘安、容颜俊美。
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转念又想起监狱里的崔玉笙,不免心生烦闷。
就如在江南时爹爹所说的,
这位崔家大哥什么都好,可就是性情莽撞,做事不考虑后果。
在家那边的时候,当地民风淳朴,加上崔氏平时没少做铺桥修路、开仓救人的好事,所以没人和他计较。
没想到这次走镖来京城,还是这般不知轻重。
倒不是说救人不对,而是无论如何也不该对沈昱下太狠的手。
毕竟是国公府的公子,又有个国舅爷的名号,
崔玉笙这般,落入有心人口中,难保不会扣上一个目无王法、以下犯上的罪名。
遇到较真的,再由皇后那边为由,定他一个藐视皇家,那可真的就是没有活路了。
孟缱虽是女儿家,但能将珍宝阁、想容斋和祎云衣阁三间铺子经营的风生水起,分店开了一个又一个,手上的本事自然不小。
就如此时,她看的甚是通透。
并不是江珩应下,此事便能高枕无忧,
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沈家若是愿意高抬贵手,此事便能一笑而过;
沈家若是铁了心计较、要置崔玉笙于死地;
不知江珩能否拦得下?
但无论如何,江珩算是她们的一个希望;
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贴身丫鬟春月急色匆匆的来到院中,待看到月色下的孟缱,才松了口气。
“姑娘可真吓坏人了,让奴婢这般好找。”
安置前,春月见孟缱心神不宁,便着人去药铺抓了副安神汤,她煎好药,来到孟缱房里,
床榻上却空无一人。
春月是江南长大,一直在孟氏老宅服侍,此番头次进京,对天子脚下的这片土地颇有敬畏;
加上也知商贾地位低下,她们姑娘这般美貌,又身家巨富,难道不会有人蓄谋不轨。
孟缱知她所忧,温声笑道:“这是咱们自己在京城的宅子,谁还能在这生事?”
春月一脸认真,煞有其事道:“那可不好说,忠叔说,京城可多是一手遮天的为非作歹之徒了。姑娘,待崔少爷的事过后,咱们还是快些回江南吧。”
孟缱笑着打趣道:“你之前不是还闹着说想来京城见见世面吗?怎么如今刚来就惦记着走了?”
“崔少爷一事,让奴婢觉得,京城固然繁华富贵,可到了没有江南的安逸潇洒。且姑娘常说的一句话,伴君如伴虎,越是伴着身处高位之人,那麻烦和危险想必也就多了。”
“不错,崔大哥一事倒是让你长大了不少,如今看事情竟这般透彻。”
春月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将身后二等丫鬟顺心端着的托盘上的安神汤递至孟缱手边,“姑娘喝了安神汤,快些安置吧。明日还要去侯府呢。”
是了。
孟缱这才记起明早还有一趟侯府之行,用了安神汤,便回房睡下了。
。
次日清晨
即便上京的宅子并不常住,但孟缱和孟绾两位姑娘的早膳仍是准备了满满一桌子。
鸡丝清汤面,蟹粉小笼,奶香乳酪,什锦炒饭,红枣小米粥,玉竹老鸭汤,加上各样甜咸口味的点心,零零总总十多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