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飞闻言,满意地笑了笑,头靠在他胸前,蹭了蹭。
花满楼抱紧她的身子,忍不住笑叹。他想,再过几日他就要带着这个女子启程回江南了,幽灵宫和仁义山庄的买卖由她应允,如今由她了结倒是不错。他向她求亲,并未想过要她退隐。此时她主动退隐,对他来说,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毕竟,她太过随心所欲,总是让他为了她的安危日夜提心吊胆,如今她愿意跟他回去江南,他心中自然是喜不自胜的。
想到原来他们彼此相属,心中的感情蓦地就强烈起来,手臂收紧,惹得怀里的女子有些娇气地说:“你弄疼我了。”
听到她的话,他忍不住低头,吻上她的唇。其实,她并非是性子冷清,只是过去没有人宠着她惯着她,所以她那属于姑娘家的娇态被隐藏了起来。
他吻着她,柔情万千,指腹摩挲着她脸上细致的肌肤,“飞飞,你跟我走,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o6o章:江湖之远(下)
迷魂林外,一身白衣的男子与一身紫衣的女子立于林中,身后还跟着一个田七。
白飞飞看向花满楼,清亮的眸中带着柔情,“你等我一会儿。”
花满楼微笑颔。白飞飞笑了笑,转身。在离他们几丈开外的地方,是朱七七与她的贴身婢女小泥巴。
一直在花满楼身后的田七,此时探头看向那两个女子,问花满楼:“公子爷,白姑娘又要去折腾朱七七了么?”
朱七七在幽灵宫帮着颜芷种花种草的时候,田七也在幽灵宫终日处于被汀兰调戏的水深火热当中,对于朱七七,他曾近有过深深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都被幽灵宫的人的虐待啊,不过自从百灵入了幽灵宫之后,田七却觉得他是无辜的,但朱七七是罪有应得的。对了,听说百灵要跟颜芷姑娘一起去灵村,这两个姑娘,是田七在幽灵宫中唯二有好感的两个女子。
花满楼淡声说道:“日后飞飞便是你的主母,要叫她少夫人。”
停了停,他又说:“她并非是去折腾朱姑娘,只不过是过去交待一些事情而已。”
田七看着那个面对着白飞飞,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的朱七七,表示很怀疑:“是吗?”
他怎么不觉得?见到那个淡红色的身影此时被她身边的丫鬟搀扶着才能站稳,田七忽然之间很同情朱七七,但是他同情是一点用的没有的,他家公子爷同情的话更加是适得其反。
田七忍不住说道:“这朱七七,肯定是上辈子作了不少孽!”
不然这辈子怎么会遇上白飞飞,还让白飞飞看她不顺眼?虽然白飞飞要成为田七的少夫人的,但是田七心中对自己的少夫人是个妖女的事实还是记得十分清楚的。
“嗯?”
花满楼侧头。
田七又说:“如果不是她上辈子作孽太多,那就肯定是祖上没积德!”
对于这个,花满楼失笑,没有再说话。祖上没积德?或许这样说,亦能说得过去吧。快活王作恶多端,有道是父债子还,朱七七有今日,亦算是因果循环。
“他当真,不愿意再见我吗?”
朱七七看着手中的玉佩,眼泪顺着脸庞滚落下来。
白飞飞微微一笑,说道:“我已经帮你找到了沈浪,但他不愿意见你,我可不能将他绑来。但朱姑娘,若你是沈浪,你会见仇人的女儿吗?”
朱七七抬眼,看向白飞飞。
白飞飞不痛不痒的神情,语气轻松:“你与其来瞪我,还不如赶紧回去收拾收拾,然后嫁人。朱姑娘也不是不晓得你惹事的本领天下一流,如今有人看到你的美色,愿意做朱富贵以前做的那种蠢事,你该要偷笑了。”
“你……你……白飞飞……”
朱七七看着白飞飞,脸色惨白。三日后,她就要嫁人了,但沈浪却不愿意见她一面,难道说他真的这么痛恨她?她又急又怒,心中绞痛万分,拿着玉佩的手握紧,那玉佩卡得她的手很疼,但那种疼痛,又怎么比得上此时她心中的疼痛?
半晌,朱七七才缓过气来,说道:“你不过就是想看我难过的模样,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如你所愿的!”
白飞飞侧头,双眸微弯,“你如今已经很难过了,我看得出来。日后,你会更难过。”
她的声音悦耳,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刺入了朱七七的心。“怎样?知道了自个儿的身世,知道了你不过是只假凤凰,觉得很难接受,对吗?现在有个人向朱富贵提出要娶你,你有千千万万个不愿意,想着如果我帮你找到沈浪了,他就会带着你远走高飞?如今希望落空了,你心中是不是很绝望,是不是非常痛恨沈浪?你有没有想要诅咒他最好死在海上的念头?”
“你住口!”
白飞飞脸上依旧是绝美的笑容,“哟,恼羞成怒了?朱姑娘,我不奉陪了,但你最好要保重自个儿。要晓得,我还想看看你会落魄到什么程度呢?”
说着,她转身,走向那个已经静候她许久的男子。
朱七七看着白飞飞的背影,贝齿咬着下唇,血丝从她的唇上流下,惹得小泥巴一阵惊呼,“小姐!”
她却用力甩开小泥巴的手,“不用你管!”
白飞飞听着那对主仆的对话,冷笑一声,便扬长而去。
后来听闻,仁义山庄朱富贵之女,下嫁给一个残疾商人,他愿鼎力相助仁义山庄,但仁义山庄最终还是逃脱不了衰落的命运。朱富贵与冷二爷从此在江湖商界退隐,过着平凡的日子。而朱七七,初始她的夫郎对她还算是宠爱的,但终究受不住她的刁蛮脾气,耐性全无。后来朱七七夫家买卖亏本,朱七七被强迫出来接待那些富商,终于在一天夜里衣衫不整地从夫家跑了出来,边跑边哭着骂沈浪无情,神智尽失,最后被休离。最终朱七七的消息如何,却再也没有人听说过,毕竟,世上疯婆子无数,谁也不会特地留意其中的某一个过得究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