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余小心翼翼地瞧了她一眼,点点头:“在练基本功。”
“基本功?”
画棠来了兴,说起来她还真没接触过习武的人。
“嗯,最基础的打坐、压腿和扎马步,有时候也练踢腿和出拳。”
周余说着,怕她不明白,还做了几个动作示范。
怪不得。
画棠恍然,她之前就纳闷怎么会有人喝醉了酒还坐得那么直,敢情人家是在练习打坐。
“你很喜欢武术?”
画棠又问,毕竟习武又苦又累,不是出于喜爱,恐怕没几个人能坚持。
“不喜欢武术。”
周余摇摇头,悄悄挤到画棠身边坐下,“练武很累,受伤很痛,不喜欢武术,喜欢老婆。”
直到她靠近,画棠才看到她腿上斑驳的淤青,多半是陈年旧伤,好几块已经变成了黑印,深深浅浅一片,看得人心惊。
“这些淤青……”
画棠试探地伸出手,却不敢碰她的淤青,“会痛吗?”
周余看她皱眉,心里是又喜又急,高兴老婆心疼自己,又见不得她难过。
笨拙的人不善表达,干脆一把拉住对方的手,覆上自己的淤青。
“不会痛。”
周余说得肯定,实际上她也这么认为。
练武的伤实在算不得痛,最痛的还要属她前两天亲眼撞见自家老婆和蓝思沁亲昵地抱在一起。
那感觉就像是一座大山从天而降,压得她五脏六腑全都透不过气,最后只能借酒消愁。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会学?”
画棠一句问话将周余从混乱的回忆中抽离出来。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因为练武有钱。”
“有钱?”
“武馆会接商演,还有些比赛,能赚钱。”
画棠更是不解,在遇见周余之前,她就在各种平台上看过关于她的八卦,出道便和大导搭戏,长相又十分贵气,着实很难让人将她和靠练武赚钱的人联系在一起。
“等等,你怎么会去武馆赚钱?”
画棠没想明白,她说得直白,“闻里都说你后台硬,一出道就有好资源,要是家里没有钱,人怎么拿到的女一号?”
“武戏,报名了试镜。”
周余老实地同她交代,“没有后台,没有钱,没有……家人。”
画棠一瞬噤声,她没料到自己无心的问题却揭到了周余的伤处。
周余定定地望着画棠,生怕她又蹙起眉,便没有再说。
周余的余,其实是多余的余。
她自小没有父母,一直在亲戚家里长大,没钱读书只能靠兼职打工,完全不是通稿里所谓的富二代,更没有任何资源和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