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师傅一生未娶,哈雷听优越说过,他似乎爱过一个人,但是是怎样的阴差阳错令他们没有得到善终,却不得而知,只是钱师傅似乎一直坚守着两人的承诺,又或是自己的承诺,这一辈子,守着一个人。
哈雷慢慢的走到重症室的窗外,将手按在玻璃上。温热的体温,立时在指尖和玻璃相接的地方,蒙上一层雾气。哈雷凝神看着这雾气之后的钱师傅,直到他似乎轻轻蠕动了嘴唇,微微睁开了眼睛。
“病人刚刚苏醒,请注意探视时间!”
医生看了看表,机械的做着吩咐,关上了病房的门。
钱师傅静静的躺在床上,他很虚弱,连睁开眼睛对他而言似乎都是一项艰难的任务。哈雷一直愣怔的站在远处看着他,不知为何,不敢上前。
“还……怕我……”
晦涩暗哑的苍老声音忽然响起,哈雷微微一个激灵,紧接着抬起头来看见钱师傅轻轻闭着眼睛,将脸扭过来冲着他。
哈雷微抿着唇,眼眶又发红了,拼命的摇着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钱师傅费力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你们……先出去……”
说着他轻轻摆了摆手。优越静静站了会儿,回手拉了大山匆匆的出了病房。
“你……过来……”
钱师傅费力的抬起手来,似乎想要冲着他挥一挥,可是却力不从心,哈雷忙一步窜上去,紧紧的握住那只手。
他慢慢的坐在椅子上,轻轻的摩挲着那只瘦骨嶙峋的手,忽然紧紧把它抵在额头上,眼泪无声无息的流出眼眶,再也抑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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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阎涵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匆匆的从书房里跑出来,抬眼看了看卧室的门,紧紧的关着,阎一应该是睡沉了。
哈雷有些无力的抬着眼睛,看着阎涵站在过道柔和的灯光下,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惺忪。他抱歉的笑了笑,换了拖鞋:“吵醒你了……”
阎涵摇了摇头,轻轻走到厨房接了杯温水给哈雷,看着他慢慢的抿着那杯水,轻轻的坐在他身边,张了张嘴,轻轻凑近哈雷:“外面冷吗?”
哈雷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喝水。阎涵微微抿了抿嘴唇:“那个,钱师傅……”
“我先去洗洗,你明儿不是还要早班么,先睡吧……”
说着哈雷将水杯放在桌子上,起身去了浴室。
阎涵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的有些气恼,起了身进了书房,一下子倒在床上,脸冲着墙里严严实实的裹紧了被子,狠狠的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眼睛睁开又闭上,阎涵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睡觉前的情绪波动容易影响睡眠,所以他尽量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啪嗒”
,走廊里的灯被关上,紧接着床畔的外沿微微的下陷。阎涵赶紧闭了眼睛,尽量的装出心平气和,波澜不惊。
身后的呼吸带着沐浴后的潮湿气息,也许是很少睡在外侧,身后的那个人似乎微微的侧了身想要调整姿势,又怕动作过大影响到已经睡着的阎涵。
阎涵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耳朵却一直竖着倾听着身后的响动。人们都说某一感官有缺陷的人,会在另一种感官上分外灵敏。
阎涵现在身陷黑暗之中,听觉就格外的灵敏。身后睡衣与床单磨蹭的细微响动,带着隐忍和小心翼翼。阎涵本想动动身体,后背却猛地被什么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