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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半是叹，半是笑，说：“你终究还是想起来了。”

  燕云戈没有应6明煜这句话。

  他重复：“放了郭信。”

  语气生硬、冰冷。不似臣子对天子讲话，更像一种居高临下的命令。

  6明煜听在耳中，被激起怒意，冷笑：“郭信在朕的寝殿外打杀侍卫，又对朕出言不逊，朕斩了他都是轻的，你却要朕放人？燕云戈，你是何居心！”

  清晨时还浓情蜜意、对短暂相别依依不舍的人，到现在，成了剑拔弩张气氛。

  原先已经说服自己“将军和陛下一定有大图谋”

的李如意晕头晕脑，彻底想不明白当下生了什么。

  而燕云戈皱起眉头，再往前去。

  他原先已经离6明煜很近，此刻更是来到6明煜身前不足一尺处。

  天子近卫“呼啦啦”

地涌上前，想要护卫皇帝。但6明煜将他们挡下，直面燕云戈，丝毫不怯，怒道：“怎么，你要和他一起反吗？”

  燕云戈听着，面颊微微抽搐。

  他强忍着怒意，一字一顿道：“陛下，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6明煜听出燕云戈语气不对，心猛地一沉。

  想到过去几个月生的事情，燕云戈咬牙切齿，却还记得压低嗓音，说：“是我要和郭信一起反，还是陛下要除燕家而后快？”

  6明煜：“……”

  他咬牙，眼神幽幽，看着身前男人。

  “陛下今日是要把我，把郭信，把所有人一起毒死吗？”

燕云戈冷笑着问，“还是让我和郭信一起走出去，告诉诸人，我过去数月是在为陛下办事，因太过机密，于是与陛下一同演了一出戏？”

  他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落在6明煜面颊上。

  这番话音实在隐秘，也独独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6明煜听明白了，燕云戈在和他提出一交易。

  郭信今日言行属实大逆不道，别说斩他一人，郭家上下一同下狱都很应当。但燕云戈不愿看到他的好兄弟落得这般下场，于是把当初他被下毒一事拉出来，告诉6明煜，他可以不宣扬自己中毒的真相，前提是6明煜放过燕云戈。

  如此，也算得上一命换一命。

  6明煜想明此节，喉咙紧。

  “陛下还要想多久才能决断？”

燕云戈又问。一句话后，话锋一转，厉声道：“放了郭信！”

  6明煜咬紧牙关，死死盯着他。

  事情生德实在太快。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个时辰前还好好的人，现在却成了这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