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称呼,于是再带着委屈小心神色,低低地、快地叫了一声“明煜”
。
喊过之后,面上迅呈现出窃喜。
6明煜看在眼中,忍不住想,这些日子,燕云戈究竟是抱着怎样心情,一边觉得天子厌恶于他,喜爱另一个与他面孔相仿的人,将他看做替身,一边又还是决定留下。
他问:“云郎……云戈,你如此欢喜朕?”
一个“朕”
字,好像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但对燕云戈而言,这才是和“自己”
相处时6明煜会用的自称。
他面上喜意更浓,说:“自然。”
6明煜问:“为何?”
燕云戈嘴巴张了张。有一刻,6明煜以为他已经因醉酒而睡去。可到后面,他被燕云戈搂在怀中,听男人开口。
他再提起那幢旧事。先帝二皇子的舅父在平康作恶一案,当初是被交到6明煜手中。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永耀帝在制衡朝堂上的三个儿子,就连燕云戈也觉得6明煜是要以此除去心头一患。是以,在觉案件结束,可6明煜依然挂念被其他人所害的花娘、小倌时,燕云戈心头震动。
牡丹园初见,他因6明煜的样貌而惊艳。这的确算是动心,燕云戈也真的魂牵梦绕数年。可后来察觉6明煜身份,他记挂自己与三皇子是表亲,日日暗暗自醒,不能待6明煜真正上心。直到那一晚后,燕云戈再也遏制不住心中天平的倾斜。
他告诉6明煜,自己无数次想过,如若不是身份,他们大约早就成为知己。
这些话,早在多年前,6明煜就听燕云戈说过一次。如今再听,心情又有不同。
而在这一切旧话之外,燕云戈又提起:“那年上元,我与郑易、郭信一同上街关扑。当时抬头,我仿佛在人群中见到你。”
6明煜微怔。
“你并未看我一眼,匆匆离去。我心中便想,是了,建王与燕家,原先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我总为你苦闷,可你若非到了要用燕家的时候,连与我招呼都不愿意。”
他的呼吸落在6明煜耳廓。6明煜心情难以言说,哪怕知道燕云戈这会儿完全听不进去,还是忍不住道:“我哪里不愿与你招呼!分明是你,与那两人在一起时,总比与我在一起时欢喜!”
燕云戈未言。
6明煜慢慢吐出一口气,心想:罢了,今日便先睡。等明日起身,一定要、一定要……
有倦意涌上心头。他的确要睡了,可这时候,燕云戈竟再道:“后来知道,原来你那时也曾朝我看去。往后更是记挂,还说那会儿与我一起。陛下,你我之间,还有多少这样的阴差阳错,让我们总是不能知晓彼此心意?……到如今,总归是再无法挽回了。”
他显然怅然,话音中是难以遮掩的伤神。6明煜听在耳中,眼眶酸涩。半晌,才“唉”
过一声。
他没有应燕云戈的话,而是自言自语:“张院判果真出了个好主意。”
待到第二天天亮,因醉酒、晚睡,燕云戈睁眼的时候比平日晚上许多。
他模糊记得,自己昨晚似乎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这让燕云戈颇有愁绪,继续提心,觉得不知天子是否还能继续忍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