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招令上不要写名字,然后交给西法。”
“交给西法?”
神父疑惑。
“对,交给西法。”
林以恩重复。
神父犹豫,对于林以恩坚决不希望西法加入调查兵团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当初林以恩会连申请表都不填直接进入训练兵团还是他在背后帮的忙,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林以恩要在折腾了一圈之后把已经铁定开除出军籍的西法弄进宪兵团。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林以恩难得耐心解释说,“有个不要脸的家伙威胁我,我也只好回敬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可我担心我恶心了他之后他毁约……西法的确是会被开除出军籍不错,可耐不住人家手上也有特招令啊,与其让西法被特招进调查兵团技术部,还不如先送他去宪兵团,反正想要转职还得五年呢……五年,就让他慢慢被宪兵团腐蚀吧,金钱,权利,美女,三大宗旨,少年jup吧!”
神父总觉的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
☆、021埋葬
?021埋葬
深夜的时候,正准备去探望据说是清醒过来的利威尔的埃尔文收到了林以恩派人传来的口信:派的还是他的人。他看着那个颇为狼狈的调查士兵,几度张口欲言,最后还是无奈地一挥手让尼姆医生给找了张空床位,让士兵休息去了。
明天早上九点半,希娜之壁内的天堂鸟公园,过时不候。
粗略地算了算彩虹桥医院到天堂鸟公园的路程,得,今晚又别想睡了。埃尔文毫不怀疑林以恩就是故意的。
再晚一点,他就能打会儿盹,再早一点……他就不去了。
一夜策马狂奔,终于是在时限之前赶到了目的地。埃尔文在街角买了一只看上去并不太新鲜的牛角包,在九点半差五分的时候进入了天堂鸟公园。很快,他在一条湖畔长椅上看到了正望着湖面出神的林以恩。埃尔文注意到湖里那些一向很喜欢黏人的天鹅们都没有靠近这个方向,走近了,才哭笑不得地发现林以恩手中拿着的不是寻常小姑娘喜欢拿着的碎面包屑干玉米粒什么的,而是几块平滑的碎石片。
埃尔文走过去正要坐下,还没挨着椅子,一把黄铜钥匙就递了过来。
林以恩看向他的眼神意思非常明确,左眼写着“快”
,右眼写着“滚”
。
于是本就赶时间的埃尔文也没有坚持,他没有做下去,正准备接过钥匙的时候却看到林以恩缩回了手。她歪着头,用质问的眼神紧紧盯着埃尔文。
“明天早上西法就会收到正式的处分文件。”
这次终于顺利的拿到了钥匙。埃尔文一看,眉头皱了起来:“给我。”
“什么?”
“别拿双齿钥匙糊弄我。”
国家文件档案馆的钥匙和普通家用f型钥匙结构完全不一样,这里的钥匙是由一根细螺旋柱形的中轴与一至五个数量不等的刻着复杂纹路的齿轮组成的,齿轮数量越多代表钥匙的等级权限越高。对外发放的钥匙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单齿钥匙,只能查阅少许公开审理的案件的档案,已经是调查兵团副团长的埃尔文史密斯自己持有的也是这种钥匙——如果他想要拿到更高权限的钥匙,除非他先把称号前面那个副字去掉。
双齿钥匙,符合预期,但距离满意还差很远——最起码赶了一夜路埃尔文不满意。他没有林以恩有更高级别的钥匙的证据,纯属顺口一诈,反正诈诈也不花钱。万一诈到了呢?那就是白赚了。
他仔细观察林以恩的表情……似乎……还真有。
赛格说的一点没错。埃尔文一边拧着最后一个齿轮一边心情愉悦地想。所以在离开之前,他又踩了某人的尾巴一脚:“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利威尔醒过来了,好像没什么后遗症的样子。”
没走几步,他背上挨了一下。埃尔文翘了翘嘴角,弯腰捡起那枚碎石片,侧身斜飞了出去。石片在湖面上跳跃,激的那些白天鹅们慌张地拍打着翅膀离的更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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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回到这里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左右。
林以恩整个人窝在长椅上,双脚随意地搭在一头的扶手上,一点仪态没有。她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块画板,专心致志地画着。埃尔文咳嗽一声,对方倒是把脚放下去了,上半身却还奇葩地斜躺在椅子上,整个人宛如折纸一样扭曲着。
埃尔文不嫌弃,其实是没得挑,坐下了。钥匙往画板上一拍,松手,任钥匙随着画板的斜面滑落下去:“多谢。”
林以恩收了钥匙,一言不发起身就想走,却被埃尔文一拽,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她皱眉:“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总是……一副不求上进的样子?”
“我求不求上进,和你有关系吗。”
“我觉得我有义务指导我的士兵,以副军团长的身份。”
林以恩呵呵冷笑,眯眼看着湖里成群的天鹅说:“鲁迅说了,我们那旮旯的人都有一种奴性,说简单点就是我们只想本本分分按部就班地过日子,不用思考不用决策,领导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至于领导说的对不对,这件事我们到底该不该做,我们是从哪儿来的,人类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这些都和我们的美好生活毫无关系,甚至还没有今天的晚餐吃什么来的重要。就算你觉得这样活着窝囊活着没有追求像是行尸走肉,你拦不住我高兴。”
说完,还特别欠揍地用双手食指戳着酒窝比了个笑容。
埃尔文不是西法,他对这样的对话形式还不是很能接受,理所当然地对对方语句中自己不了解的词汇进行了询问:“鲁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