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钰辰今天的耐心格外足,哪怕他心里极度不高兴也没说什么,他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哥,我知道你缺钱,缺钱可以跟我说,都是一家人,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过苦日子。这张卡里有两千万,你先拿去花,或者给爷爷买套房子,住那种破小区不利于身体健康。至于这里的工作,我已经替你辞了,反正你也是临时救场的不是吗,辛辛苦苦赚这点钱实属没必要。”
“我说我缺钱了?”
高恙的眼皮懒懒散散,困了似的半睁半阖,细长的眼角勾着一丝嘲讽。
江钰辰抿着嘴唇,眼底的耐心渐渐告罄,“你这是拒绝了?”
高恙懒得跟一自以为宇宙都围着他转的小孩儿进行一些无意义对话,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江钰辰,说:“两千万买不来我那些歌的版权,也买不来你一辈子的安心,何必呢?”
“哥!”
江钰辰站起来盯着高恙的背影,耐着性子说:“不考虑跟我合作吗?”
高恙脚步不停,“这个问题你知道答案。”
江钰辰阴沉着脸步步紧逼:“你不会是想给时轻那种水平的人写歌吧?”
提到时轻,高恙停下脚步,回头睨着江钰辰。
“你是看上他的钱了还是看上他的脸了?”
江钰辰语气轻蔑,用他自己自卑又卑劣的思维揣摩着别人的心理,“他那种花花公子,心不可能只在你一个人身上的,我奉劝你别犯傻,钱跟情都不长久,没有什么比血缘亲情更牢固。”
可能是觉得太可笑,高恙都有点气不起来了,他哂笑,“血缘亲情就免了吧,我跟他都是那种水平的人,配不上你的高贵血统。”
他摔门而去,包间的门被他摔出了一股“去他妈的血缘亲情”
的怒气。
冬日的深夜,室外寒冷刺骨。
高恙走出酒吧后门,被冷风吹得缩起脖子。他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和烟,用手挡着风点燃,再抬头时,便见一辆熟得不能再熟的黑色奥迪车裹着冷风携着怒气呼啸而来。
嘴里叼着的烟一时忘了吸。
时轻把车直飙到酒吧后门口,由于度太快,对刹车距离判断失误,车身出溜了几十米才停住。
多少是有点影响气势。
为了让气势损失的少一点,他没把车倒回去,将错就错地从车上下来,甩上车门,一副要来跟谁算账的架势。
“江钰辰他人呢!”
他冲站门口愣的高恙喊了一声。
听说江钰辰来酒吧找高恙,时轻当时就火了,他也不知道这股火为什么烧得这么旺,居然能把他烧得一秒也没犹豫就从热被窝里跳出来。
但凡江钰辰当时在跟前,时轻能把他脑袋锤爆了。
他奶奶的,还学会偷摸来找茬了!
甭管高恙是不是他真对象,表面上那就是他的人,江钰辰这坨屎居然背着他找他的人的麻烦,简直是不知道他时爷爷有几只眼!
“愣着干嘛,他欺负你了?威胁你了?甭害怕,有我在呢,他不敢欺负你!”
短短这几秒钟,高恙内心有数种情绪在滚动——惊讶、惊喜、又惊讶又惊喜、好笑、感动、以及就要溢出心脏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