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都挥着荧光棒跟着唱。
他俩靠在一起,安静地看着下方的灯海。
恍惚间,陆遇突然想起一件事。
两年前他回家拿东西,又和陆振北吵架了,赌气连夜离开。
别墅区偏僻,没有交通工具,陆遇走了两小时才到了城郊。
他独自走在路上,脚已经开始疼了。
不远处的场馆在举办演唱会,音乐隐约可闻。
万人合唱小情歌。
只有他是一个人。
像是世间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
除了他。
歌声慢慢远了。
他从天桥下路过。
昏黄的路灯下,有流浪汉裹着被子睡觉。
偶尔有车从头顶行驶而过。
他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
脚已经磨得发疼,路上没有一辆出租车,只有一盏盏路灯发着模糊的光。
被世界抛弃的无边安静将他笼罩。
从天桥底出来时,他突然回头。
看到了容骜。
容骜顿住脚步。
他就这么站着原地,看了容骜好一会儿。
脑子混沌过后变得异常清醒。
……这个人,是知道自己今天回家,专门跟过来看笑话的吗?
容骜有些被撞破的窘迫,不等他说话,走过去,像是毫无交集只是顺路的陌生人一样,和他保持了一点距离。
他们保持着距离,肩膀在同一水平线上。
许久,前面有个黑网吧。
容骜拉着他胳膊,把他拽到里面,让网管开了两台机子。
陆遇看着他。
容骜:“睡会儿。”
他没怎么反应过来,像被控制的提线娃娃一样,任由他拉着自己坐在椅子上,任由他帮自己套上帽兜,任由他脱了外套盖在自己身上。
陆遇实在太困,趴在桌子上沉沉地睡着了。
内场的欢呼声越来越大,挥舞的荧光棒形成起伏的灯海,他们身处高处,看沸腾的海洋。
结束后就十二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