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轻合的双眼睁开一条缝将目光锁定在了倾婳的身上,开口说道:“说下去。”
“众所周知,上古四大凶兽的实力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容小觑,然而就是有这么样一个人,能使这四只凶兽对其诚心臣服,其的功力手段定当在凶兽之上。此幕后引领者不论是人还是魔,其都必定是我族的心腹大患。”
倾婳不苟言笑,词严义正的说道。
“你之认为,此人为何许人也?”
天帝说道。
倾婳顿了顿,一抹身影在她的脑海中逐渐清晰,一个二字姓名一直在她的耳边环绕。
“在神魔战役中战死,如今传闻中已然重生的魔尊宫氏,宫凌。”
似是终于听到了自己最想听到的那两个字,天帝搭在扶手上以一定节奏缓慢上下敲动的指尖突然听了下来,继续开口说道:“这不是知道他的消息么。”
此话一出,倾婳的身子赫然一僵,天帝的话越来越使她云里雾里。
天帝接着将扶在自己前额的手指微微弯曲,抵在自己的一侧太阳穴顺时针转动了几圈,开口说道:“你可知陌焫是如何对本帝君说的?”
倾婳潜意识里预料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她将头抬起,毫不躲避天帝那居高临下俯视众生的目光,开口说道:“敬请天帝直言。”
“他说,你与那魔头宫氏有着密切的来往,”
天帝坐直了身子,一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看似有意无意的举起,食指伸出在看半空中转了几圈,最后指尖停下直指底下的倾婳,有意顿了顿,“还说,你与那魔头联手,伤了他。”
倾婳的心突然一沉,但迅速恢复了神色:“尽管千万般话语,但都不及事实凭证。”
“哦?那你说说,事实究竟是怎样的?”
天帝嘴角一咧,将手说收了回来重新撑在自己的下巴之下,看似是饶有兴致。
如今看来,这一切事件中的烂好人都让倾婳给做到位了。她自己还在心中为陌焫掂量了几分,不料人家却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径直将黑水泼在了她的身上。
但是如此一来,也让陌焫坐实了反叛的罪名,倾婳的那些为他做的思量如烟雾般刹那间散去。现在想想,那时陌焫救她之举,并不排除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神族一阶战神陌焫,涉嫌反叛之罪名。”
倾婳说出这句时,底气十足毫不怯场,“臣于翊苍山与生鳞殊死搏斗后侥幸逃脱,奔赴于所为陌焫战神所管辖的西边无意峰。不料正巧碰上病蛇,与之斗法之时陌焫战神突转。性。情,助那妖孽一同施压于我。”
天帝脸上忽明忽暗,额间显露出一个“川”
字,紧蹙着双眉:“这么重要的细节方才为何不讲,偏偏本帝君告知陌焫揭发于你,你才娓娓道来?”
倾婳两掌交叠,躬了躬身子回答道:“是倾婳之过错,臣并不是故意要将此条重要情报有所隐瞒。毕竟陌焫战神在那时救过倾婳一命,臣也不敢妄自给一阶战神下定论。”
天帝雄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倒是说的有模有样的,照你先前的话来说,当下你可有何证据证明陌焫反叛呐?”
倾婳虽拿不出实际。性。的证据,但这也并不能打击到她,她胸有成竹的开口:“孰真孰假,请帝君将陌焫战神唤来殿中对峙便知晓。”
门外两侧有着守殿神官,他们的右侧都伫立着一只灵气十足的仙鹤,仙鹤身长至他们的半腰处。神族九重天之上养着数只仙鹤,这些仙鹤都是用于九重天上传达话信,而明英大殿门前的这两只是专听令于天帝的。
大殿内,只听帝君轻咳一声,门外的仙鹤便当机立断的朝着神君的寝殿处飞去。
帝君站起身抱起双臂背朝着倾婳,边抬头观赏着墙面上的壁画。
这些壁画中绘制的全是神魔战役的场景,不过并不是那种一味美化神族的虚假制品。其上黑色的笔墨居多,而描绘到白方阵营之时,则是死伤惨重,处处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的场景。壁画一五一十的绘制出了当时神族是如何的惨状,用触目惊心来形容并不为过。
神族之胜,当真是险胜。
神魔战役平息后,天帝即位,其专令人将当日战役之场景绘制在这明英大殿内,以示警醒。神魔两族不可能一直相安无事的过下去,若是不想再像这场战役一般惨烈的下场,必不能松懈以待,必要将战役那天的场景铭记于心,勤加修炼,日积跬步。
天帝从左至由的仔细看过壁画,再次转过身面向倾婳之时,面上更加愁云密布愁眉锁眼,展露出心事重重的神情。
眼前这个,在八百年前救神族于水火之中的大功臣,如今竟然有反叛的嫌疑。
不久,陌焫便步履蹒跚的走进明英大殿内。
“拜见天帝。”
陌焫艰难的行了个礼。
倾婳循声望去,眼看陌焫的左臂上缠着绷带至于胸前,绷带的另一头则系于颈间。
若她记得不错,陌焫这一条胳膊确实是她扭断的。
天帝见陌焫已然前来觐见,便重新落座于位上,开口第一句则是关心陌焫的伤势:“你那条胳膊如何了?”
“回天帝,已无大碍。”
陌焫回答道。
天帝点点头,切入正题:“倾婳已归来,其说辞与你口中所说大有出入,如今召你前来便是想要判上判。”
天帝话音刚落,陌焫便不由分说的掀开自己胸口的衣领,其内被白色绷带包裹着严严实实,绷带上还渗出丝丝血迹,明显那处是处新伤还未曾好全。谁料陌焫竟毫不顾忌,单手暴力的扯开裹与其上的绷带,一个骇人的大洞赫然间暴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