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呕‐‐吐了个昏天黑地。苏陌言看看他,又低头看自己无辜挺拔的老鸟,郁闷又慌张,笨拙地用手在胯间扇风,并试图与它沟通:没出息啊,快点缩回去缩回去缩回去缩回去……吐得差不多了,苏陌言扶着萧世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欲言又止,&ldo;你……&rdo;酒量可真差。&ldo;我没喝醉。&rdo;萧世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ldo;头脑清醒得让我快要抓狂了。&rdo;苏陌言的手指捏了捏,&ldo;婚姻的问题有很多,选择了,就要承担。&rdo;萧世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久到像是要睡着了。苏陌言静静地看了他半晌,也默默地坐在他身边。在他坐下的一瞬间,那人忽然无力地趴在了他的肩膀上,将头埋进他的颈窝,力量大得让骨头都在痛。苏陌言却感觉不到。隔着单薄衬衫的体温,烫得他措手不及,就这样僵在原地。萧世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苦笑地道,&ldo;我同意让娜娜打掉孩子。&rdo;苏陌言背脊一僵。&ldo;可我需要时间,对家人坦白。&rdo;萧世叹着气,如果不保持这样的姿势,他怕自己根本无法说出那样的话,&ldo;我需要找一个好的借口来解释。&rdo;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讲故事。可他不知道,自己与苏娜的故事要怎样讲还不清楚,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跟苏陌言一路沉默着回到家里,一推开门,却发现没有一间房的灯光是亮着的。萧世怔了一下,条件反射去看苏陌言。后者也不着痕迹地皱起了眉宇。&ldo;……娜娜?&rdo;萧世犹疑地叫了一声,理所当然地没有回音。客厅的电视机还是开着的,茶几上一团一团的纸巾,被泪水浸泡得乱七八糟。萧世眸光闪烁了一下,有些心疼。让妻子哭泣的丈夫是最差劲的。然而在他看到茶几边一张雪白的纸时,心疼,却变成了空洞的麻木,冷风倏然灌入。一张流产后的医院证明。苏娜在桌脚贴着一张便条,语气是斟酌了再三的小心翼翼,&ldo;我知道你一定会生气,请给彼此冷静的时间,我怕见到你愤怒的脸,会让我觉得那是一个陌生人,对不起。&rdo;萧世拿着那张医院证明,半天回不过神来。心脏里就像是藏着一道深渊,即使砸进了石头,都听不到落地的声音。有人说,同一个人是没法给你相同的痛苦的。当她重复地伤害你,那个伤口已经习惯了,感觉已经麻木了,无论再被她伤害多少次,也远远不如时间还没有跳跃到一个月以后的难堪。如今的萧世还保持着心底对于逝去骨血的伤心,以及对苏娜回家生活的淡淡希冀。苏陌言站在他身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ldo;去睡吧。&rdo;&ldo;好。&rdo;萧世闷声点头,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停住脚步,&ldo;陌言。&rdo;&ldo;嗯?&rdo;苏陌言低垂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样子,昏暗的客厅里看不清他的表情。&ldo;当年你……和娜娜的母亲,其实很勇敢。&rdo;&ldo;……&rdo;苏陌言歪了歪头,回想着那个女人的脸,却并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