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花被打得鼻青脸肿,早就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身上的袄子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露出里头那件他看了无数次的白色布文胸,整个人了无生气地趴在地上,跟死了一样。
旁边两个男人还在评头论足:“这姑娘玩一下就晕过去了,没意思。”
“别呀,反正女人嘛,关了灯都一样。”
那一刻,何宝军的血液直往脑门上冲,他想也不想地,随手抄起一旁的凳子就冲了上去:“啊啊啊,让你碰老子的女人,老子打死你!”
李兰花是不漂亮,可好歹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就这么让人碰了,何宝军心里又酸又疼,恨这些流氓混混,更恨那地上跟死了一样的李兰花,她怎么就不反抗一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让人上,难怪撩拨他的手段那么熟练,搞不好这贱人天生就是浪荡的货!
对他的反应,程麻子早有准备,手中的烟慢悠悠地抽着,扭脸示意几个小弟蜂拥而上,本以为拿下何宝军轻松,没成想他从小跟着爹妈杀猪宰肉,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几个凳子砸下来,愣是放倒了两个。
可他到底只有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围起来痛揍了一顿,揍到后来,何宝军直接跪地求饶:“程老大,我错了,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程麻子脸色微微下沉,刚要开口说话,地上跟躺尸一样的李兰花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艰难地道:“宝、军哥,宝
军哥,你总算来了,救我,呜呜呜……”
“闭嘴!你个骚货!”
何宝军对着她立马换了副面孔,怒吼道,“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把李桃花骗到这来,你可倒好,自己上了,你怎么就那么贱,我还满足不了你吗?”
“不是的,宝军哥,不是这样的,”
李兰花胡乱地摇头,脸上不知道是鲜血还是眼泪,糊得连五官都看不清了,“是李桃花,是她耍了我,她……”
“行了,”
她话还未来得及说完,程麻子直接打断道,“要叙旧回去叙去,何宝军,你要算账是吧,好,一笔笔地来,说好找个村花卖给我们兄弟玩玩,结果呢,来的是个麻风病,还两头吃,你这胃口够大呀,我程麻子在鱼米镇混了这么久了,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贪得无厌的!”
“什么两头吃,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何宝军手上的凳子捏得紧紧的,刚刚他一个打四个,靠的纯粹是力气和一时的冲动,眼下稍稍冷静了一下,突然想起面前的程麻子不是一般人,而是在整个镇上,乃至缝纫机厂都忌惮的厂长儿子。
他从十几岁就开始混,连严打最严重的时候,都没把他打下去,更何况现在。
李兰花是送上门来的,不睡白不睡,既然脏了丢了就是,何必为了这么一个人得罪他?
“那麻风病说你收了兄弟们三百,转头又收了她五百,还说要让我们给她过风,是还是不是?”
“什么麻风病,你们到底在说谁?”
何宝军越发意识到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转头问全程在场的李兰花:“怎么回事,快说!”
李兰花抽噎着道:“是李桃花,她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身上突然起了好多的红斑,然后说自己得了麻风病,要找男人过风,我怎么说他们都不相信,呜呜呜……”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得麻风病,”
何宝军满脸急切地解释,“程麻子,你们一定是搞错了,那李桃花可是十里八乡的一朵花,我们前段时间还见过面,她怎么可能得麻风病!”
对于他的质疑,程麻子很是不满:“你的意思是,老子骗你,当时又不是我一个人在场,你问问我这些兄弟,难道都眼瞎了吗?”
“老大说得没错,那女的脸上手上,到处都是,不是麻风病是什么?”
“对,我也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老大,跟他们废什么话,管他是真麻风病,还是假麻风病,兄弟们钱也出了,这口气还没出呢!”
“就是,老大,让他们给我们连本带利地赔偿!”
十来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直说得何宝军额头上的冷汗慢慢沁了出来,他不能慌,越是这种时候,他越不能慌,程麻子的手段他之前是打听过的,什么都干得出来,要是今天不让他满意,他能不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都不知道了。
他想了想,才谨慎地道:“那个李桃花确实不是麻风
病,真的,我跟她之前还订过亲,差一点就成事了,只是那女的在外面到处乱搞男女关系,我才不要她的,程麻、程老大你不信可以派人去打听打听。”
程麻子眼神阴鸷地盯着他,显然是不信。
何宝军刚刚升起来的勇气早就跑得烟消云外了,他舔舔嘴唇,示意李兰花帮他说说话:“你、你说,那李桃花跟你从小一起长大,她有没有得病,你最清楚!”
李兰花哑着嗓子道:“是,她真没得麻风病,我没骗你们!”
程麻子沉默不语,他不是信他们,只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谅这两个乡下人也不敢耍他,想到李桃花那张布满红斑的脸,难不成真不是麻风病?
不过到了现在,是不是又怎么样,反正钱何宝军收了,兄弟们没尽兴,自然要一分不少地全部吐出来!
想到这里,程麻子掐灭烟头:“老子管你是不是,反正那人老子不满意,你就要退钱,不仅退我们兄弟的,还要把你收了那女的五百块一起交出来,不然,我要你好看!”
“什么五百,”
何宝军只觉得自己似乎成了冤大头一样,“程老大你不能随便讹人,三百块我认,可是另外五百块又不是进了我的口袋,谁骗了你,你找谁要去!”
“那女的说你相好收了,不给,兄弟们,继续上,上到给钱为止。”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混混再次朝李兰花走了过来,李兰花瞪大眼睛,拼命挣扎
哭喊道:“不要,不要,饶了我吧,宝军哥,救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