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杞做过的兼职多,又喜欢结交朋友,人脉很广。
朋友圈里热热闹闹的,一直到他回家,才看到属于周诩的点赞排在了最末尾。
也是奇怪,明明没瞧见人,却能想象出对方皱着眉翻看照片,然后客套地点了个赞的表情:一定是索然无味的,也是让人好奇想窥视更多的。
他将烟放在鞋柜上,家里来了许多亲戚,没人顾得上他,只老爸喊了一声:“还舍得回来?!去帮你妈摆碗筷!”
舅舅家的小孙女哒哒哒地跑出来,手里牵着根狗绳,后头跟了条巨大的吐着舌头的哈士奇。
“表哥!”
小姑娘吐字不清地喊,“大灰子!好了!”
“是表舅。”
阮杞都不知道纠正多少次了,对方就是改不过来,搞得这辈分乱七八糟的。
他伸手去揉哈士奇的脑袋:“大灰子回来了?想我了没?”
他又朝餐厅那边喊:“舅!是你把大灰子接回来的?”
“顺路,正好了。”
男人回了一声,又冲厨房那头道,“今天不喝酒!一家人劝什么酒啊?不喝!我开了车的!”
餐厅里热闹得很,小姑娘也很快被她妈妈喊过去了。
哈士奇站着不动,小姑娘拉不动它,只得依依不舍地放了手。
名为大灰子的哈士奇显然对小姑娘毫无兴,只使劲儿蹭阮杞的腿,又去拱他的手,力气大得能将一个成年人掀翻过去。
阮杞捏它耳朵,也不管大狗将自己的掌心舔得湿哒哒一片,自言自语道:“家里这么多人,少我一个也不少,是吧?”
“汪呜?”
“走,咱们去可怜一下山上那位隐世高人。”
“汪嗷!”
阮杞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又偷偷摸摸穿了鞋溜了,哈士奇跟在他后头跑得颠儿颠儿的,甩着尾巴“汪”
了几声。
“嘘!”
阮杞捏住大狗的嘴,“傻狗!不要叫!”
哈士奇反而更兴奋了,摇头摆尾跑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在冬夜里呵出大口大口的雾气。
“汪嗷嗷嗷——”
它一叫,周围的狗都开始跟着叫,哈士奇便如同找到了自己的舞台,扯着嗓门儿嚎了起来。
身后的大门被拉开,阮父——阮强山手里还拿着双筷子,挥舞着骂:“龟孙子你又去哪儿?!马上吃饭了!”
阮杞扯着狗绳跑得飞快:“我不回来吃了,约了人!”
“除夕夜谁跟你约?!滚回来——!”
但阮杞已经跑远了,声音合在狗叫声里听不清晰:“鞋柜上……少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