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转动的声音嗡嗡,像是一个零件老旧的机器人在艰难的移动。
房间左角摆放着一张单人病床大小的床,有一个男人双手双脚都被禁锢在这张床上。
白年站在治疗室门口顿了顿,他双手环上胸口,像是一堵墙一般地沉默地站在大门入口处。
床上的男人脸色苍白,脸上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
他闭着眼睛蹙着眉头,头上的头被汗水濡湿成一缕一缕的模样,下巴处的胡茬也显得他久未打理过,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邋遢。
白年沉默地站在门口。
聂平跟在他后面,见他开门后不动半分,小声询问道:“怎么了?”
白年神情冷漠:“你们治疗组已经请不起清洁工了吗?”
聂平个子没白年高,闻言只能从白年身侧缝隙里望进治疗室内,哨塔有专门的清洁部门,每天都会来打扫卫生,这间治疗室内部的卫生条件不管怎么看都算还可以。
聂平闻言疑惑地“啊”
出了一声,不知道白年是哪门子的洁癖犯了。
“你们治疗室的汗臭味、尿骚味、甚至某些排泄物的味道让我没法挪动半步。”
白年冷声道。
“……”
聂平表示自己根本没有闻到他所说的这些气味。
床上被绑着的男人似乎听见了门口动静,他被紧紧禁锢在床上的双腿曲了曲,那动作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被海浪推到岸上来的游鱼、在无水的岸边无力地扑腾着自己的尾巴。
这个男人即使被绑成了这副模样,仍旧浑身上下都在用力反抗着。
白年面无表情地分析完后,又默默地往门后退了一步。
紧贴着他站在他身后的聂平,差点被白年一脚踩在了鞋子上。
他伸出手用胳膊顶着一脸嫌弃想要撤退的白年,怕这人就这么一步一小退地退回到自己家门口去。
聂平伸手抹了把自己今天出门忘记涂油的头,拦着白年的退路,“诶诶”
说道:“我们的人根本没办法靠近他啊,不然怎么还让你来帮忙?”
白年蹙着眉头,明显十分嫌弃的模样:“不行。
我觉得我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
你知道的,在哨兵跟向导二者的攻击能力上划分,我只是个脆弱的向导。”
“……”
聂平闻言觉得自己头更秃了,没抹油做型的头顶被风刮过吹起一阵凉意。
他觉得,跟白年相比,他才应该是那个真正脆弱的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