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蔓一听便来了气,分明是瞧她不起,人穷志不穷,断不能教人看低了去。
“谁又稀罕这些,快将帕子还我。”
如蔓急红了眼。
“快来瞧瞧,这小娘子对秦公子芳心暗许,竟是将名字绣在面儿上。”
另一位公子这才缓缓踱了出来,神采淡然,瞅了一眼帕角道,“临安城秦姓之人,怎地就是指的我?”
女儿家面皮薄,听他们拿自家打趣,如蔓顿觉又羞又恼,“你们大男人合计欺负人,又算个甚么!”
卖帕子不成,又白教人拿了东西,娘亲重病无钱医治,如蔓心里头极是难过,边走边抹泪珠子。
“帕子还你。”
秦姓公子不知何时赶了上来。
如蔓用手一握,沉甸甸的,里面原是裹着几锭银子,“这也还你,断没有白拿人银子的道理。”
“钱财救急,便当我替行之向你赔个不是。”
如蔓仍是将小嘴一努,说甚么也不肯接受。
“你这小娘子甚有意思,那便将你的帕子抵了银钱便是。”
方才打趣儿她的公子,将手一伸,如蔓赶忙捂住袋子,身子本能地向后一退。
只见那小公子哧地一笑,又正经道,“小爷说的是你那些个卖不出去的事物。”
她才明白过来,这纨绔子弟是要买自家绣的帕子。
“那绣庄正是他王家的置业。”
秦姓公子不紧不慢地插上一句。
如蔓这才悟了道理儿,转念一想,手头急需银子,这会子也不是赌气的时候,她遂又不确定地将那公子瞧了一眼。
“还不快些拿来!”
如蔓鼓着脸蛋儿,仔细将袋子解了,谁料王姓公子径自夺了袋子,一股脑儿全拿了去。
“白担了世家子弟的名头,恁地不讲礼数!”
如蔓回头轻声嗔道。
那两人却阵风儿似的,谈笑着走了开去,一展眼便没了影儿。
年关天寒地冻,柳家娘子的光景愈发不好了,终究没能挨到第二年春日。
如蔓替娘亲守了一夜的灵位,极其简单的操办,哭到半夜,她渐渐止了声,整个屋子安静的可怕,正如这以后的日子,让她生出一丝陌生的恐惧来。
葬礼由李妈帮忙搭手,下葬的头七刚过,一顶二人软轿便将如蔓接了去。
轿子晃悠悠地过了乌衣巷,停在青阳街,如蔓掀了帘子,便看到秦家大宅铺盖了整整一条街市。
那小轿便由两名小厮抬着,悄悄地入了秦府西门。
☆、东厢房,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