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笳皱了一下鼻子,没有?点头,侧着脸用手背快速蹭了一下眼角,“……你以后不能这样了,太危险了……”
裴铎面上笑着,心里却觉得一暖,他揉捏着她的指腹,“好,我答应你。我家里还有?老?婆,不能就这么死了。”
“哎呀,呸呸呸。”
盛笳把手抽出来,伸出三指在?旁边的木桌上敲敲。
她本是唯物主义者,只是面对生死时,又?迷信得很。
“真没事儿?。”
裴铎拉过她的手腕,让她隔着纱布碰自己的伤口,“不会留疤,难道你担心我变丑了?”
盛笳推他,“你变丑了我就跟你离婚。”
说完又?觉得自己耍脾气不好意思,转过头,“我给你倒杯水。”
正巧aora来消息,裴铎点开?。
【笳笳猫毛过敏,你是不知道还是忘了提醒我?】
他一愣,把那消息又?看了一遍,才察觉自己早上抓不住的念头是什么。
裴铎确实没有?想起来,他剖析自己,承认大约真的记忆太浅,让他早上没有?意识到应该做出提醒。
盛笳坐回来,把纸杯递给他,“热的。”
裴铎接过,没喝,只是放在?桌上,抬眼看她,这才注意到她的面色也?很苍白?。
他愧疚,也?心疼,附身?凑近了一些,看着她的眼镜,很认真地道:“盛笳,抱歉。”
“怎么了?”
“你猫毛过敏的事……”
盛笳看着他,有?一瞬间的委屈,但很快掩藏起来。
她已经不习惯展露自己的委屈了,曾经想要无数次诉说,可都会被冠上“脆弱”
的标签。
她看着裴铎额角的纱布,再多的话也?咽了回去,低声道:“没事。”
裴铎抓着她的手不放,“……真的抱歉。”
盛笳没有?挣脱,快速道:“我原谅你了。”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不想深入地探究他究竟有?多不在?乎自己,
她麻痹自己,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鬓角,“疼不疼?”
“不疼。”
盛笳好像没信,又?问:“在?海底的时候恐惧吗?”
裴铎颔首,看见那男孩儿?要抢自己的呼吸器的时候,的确是又?惊又?怕又?怒。
盛笳听说人在?接近死亡的时候,脑海中会闪过许多画面,她想问问裴铎是否在?某一刻想到了自己,可又?觉得实在?是自作?多情。
也?是自取其辱。
她不再问问题。
低着头,好像能用沉默度过这一整天。
裴铎看着她乌亮的发顶,想起aora早上的质问。
他得承认,他有?些后悔。
从十?九岁开?始,每年他都会约着好友出去疯一场,自驾游环绕埃及,去北欧眺望冰川和极光,在?北非看狮子,飞到地中海高空跳伞,连亚马逊河都去过两?趟。